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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一句。 叔叔在一边笑着说:“就知道给你爸拜年啊?你阿姨呢?” 小沈炎看了看新mama,新mama虽然笑得很好看很好看,他却一点不喜欢。一时间,餐桌上尴尬了起来。 婶婶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来,说几句吉利话,让你爸爸高兴高兴。” 小沈炎对爸爸眨眨眼,上前几步爬上了爸爸的膝盖,小手指抚在爸爸的眉间,揉啊揉。大人们看不懂这孩子在干什么,只当他小,不懂事。 小沈炎揉完了爸爸的眉心,爬下去,乖乖回到座位上吃饭。 多年以后,沈仲沅回想起那一幕,心情仍然难以平静。那时候的老六看上起小小的一只,坐在大人与兄弟姐妹之间,却显得那么孤独,那么单薄。乖乖吃饭,乖乖看电视,乖乖跟着保姆回房间睡觉。 那一年的新年过完之后,沈仲沅将沈炎送到前妻身边。当时的情景沈仲沅也记得很清楚。房门打开,前妻看到儿子的瞬间,眼泪流了下来。沈仲沅说,孩子小,在你身边好。 临走的时候,沈炎扯住了他的衣襟,第一次对他说:“谢谢爸爸。” 这一别就是十年。 沈炎的母亲病逝,沈仲沅将老六接回老宅。那一年沈炎十五岁。 沈炎是唯一没有在沈家长大的孩子,他跟其他兄弟姐妹总有些不同的地方。沈仲沅知道,孩子中间有人看不起沈炎,明里暗里的总是给沈炎找麻烦。十五岁的沈炎从没抱怨过,也没发过脾气,甚至没找人诉苦。不论遇到什么,他总是笑呵呵的应着。 沈仲沅认为,这孩子的心机太重。十几岁就懂得隐忍了。 事实证明,沈仲沅看错了自己的六儿子。 沈家有个规矩,孩子到了二十岁沈仲沅会给一笔启动资金,让其自由发展。或独立创业,或选择在家族子公司做起。有本事,你来争;没本事,等我死了领遗产。 沈炎二十岁生日当天,能赶回来的人都回来了。大家聚集在客厅,看着沈仲沅拿出两百万放在沈炎的面前。 沈炎没说要出去创业,也没说去哪个子公司打拼。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沈炎,忽然严肃了起来。对在场的人说:“今天,我宣布不参与沈家经营的任何生意,也放弃遗产继承权。” 宣告引起了不同的反应。仅仅是话音落地的功夫里,沈仲沅看到有人惊喜、有人疑惑、有人厌弃、有人无视。小六儿短短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暴露了他们的本心。 沈炎走得安安静静,只带了一个旅行包而已。他路过客厅的时候,谁都没有跟他说句话,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最后是管家不顾一些人异样的眼光,从旁厅跑出来追了上去,一路追到前院才赶上沈炎的脚步。 管家递出去一部电话,说:“六少爷,是七少爷的电话,找你。” 沈炎挑挑眉,接过电话来“喂”了一声。远在大洋彼岸的老七,冷冷地说:“今天你二十。” “出来了。”沈炎笑道。 老七在电话那边嗯了一声。沈炎半开玩笑似地说:“阿绍,我准备去投奔你。”老七没吭声,沈炎咂咂舌,“开玩笑的,我要在这边读完大学再出去。挂了,有事也不要找我。” 老七那边同时跟他挂断电话,哥俩之间的交流一直都是这样清清淡淡,不冷不热。 其实,沈炎不是不喜欢这个家,他只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如果要他在“跟兄弟姐妹之间争夺”和“四处游历,看看世界”两项中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沈家从表面上看没人在乎主动放弃权利的沈炎,也没人为他cao心。很快,沈炎就被大家淡忘了。 再见到沈炎的时候,他背着黑皮双肩包,一身登山服,头发老长胡子拉碴。好像一个流浪汉似的跨进了沈家大门。 从此后,沈家着实不安生了一阵子。 二哥满肚子心机,一副慈爱哥哥的模样靠近沈炎嘘寒问暖,顺便弄个倒插门的婚事给他。沈炎很满意女孩儿的容貌,老二只等着倒插门的弟弟惹来父亲的勃然大怒。 一次家族聚会中,沈炎把女孩也带去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问她,你们家不是要娶我吗?来来来,正好我爸我哥都在这,你说说,你们家准备出多少聘礼?女孩儿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也跟着闹着问,你想要多少? 沈炎说,我要扎伊马拉山。 女孩儿跟在场的人都愣了。沈炎老神在在地拿出一打儿文件,放在桌子上,“这山在非洲呢。正在出售,售价十二亿九千美金。你给我买了,我嫁到你们家。生了孩子跟你姓。” 老二当时拍着桌子跟老六掰扯,你怎么能这样呢?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炎又拿出一堆东西来送给老二,说:“二哥,你跟他们家那点事我都知道了。你看,我是你弟弟,你想另起炉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嫁过去就可以让你一本万利,我觉得挺值得。我嫁啊,但是嫁人也要有聘礼吧?” 老二偷偷摸摸以沈家名义在外面开公司,抢沈家的生意。这事真没人知道。老六说出来了,说得很隐晦,但证据实打实拍在桌子上了。随后,他没再搭理脸色苍白的二哥。只对那女孩儿说:“我不是开玩笑。我手里有两个亿,朋友集资四个亿,你们家要是能把尾款补上,咱俩马上结婚。” 女孩儿又惊又愣,脱口便问:“你买一座山干嘛?” “赊拉族在这个世界上仅存一百二一人,全部生活在扎伊马拉山上。他们非常贫穷,穷得你无法想象。因为地域关系,孩子不能上学,大人不能找工作,甚至连买东西的权利都没有。我们买下这座山,给予他们该有的权利。这个民族就不会在世界上消失。” 女孩儿的表情透露了她心里的纠结,拿起漂亮的包包,起身告辞。 沈炎冷冷地笑了一声,对在场的众人说:“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沈仲沅终于开口,他叫了一声:“老六。” 沈炎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父亲…… 他走过去,走到沈仲沅面前,伸出手。手指揉了揉沈仲沅的眉心,一如当年小小的孩童,爬到父亲的膝盖上那般。 这一刻,沈仲沅知道,没有人留得住沈炎。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