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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公子,这都——” 话音到这戛然而止,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郭圣通道:“是吧?你看你自己不都还是忘记。” 羽年笑道:“这多说几次不就习惯了?婢子们不也是头天这般称呼才不适应的嘛。”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郭圣通举手投降,“我知道你要说既已经成婚,就的有成婚的样子嘛。我以后会称呼他夫君的——” 她望向常夏,语带玩笑地逗趣道:“你又要说我什么啊?怎么这一大早的你们两个都来教训我?你们两个可真是胆子越来越大,快变成刁奴了。” 常夏被她说的忍俊不禁,“您啊,惯会取笑婢子们。婢子们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您确实做的不妥,婢子们若是看在眼里却不提醒您,那才是刁奴呢。” “这嘴皮利索的,说你一句有十句等着我。行了,快说吧,什么事?”郭圣通道。 常夏蹙眉低声道:“您昨夜怎么能叫君侯睡在地上呢?也太不像话了,翁主知道都得说您。” 她说这话时努了努嘴,郭圣通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在屋中角落的长案上见到了叠起来的被褥和枕头。 啊? 刘秀昨天回来了? 还睡在地上? 难怪她不知道—— 郭圣通讶异着咽了下口水,幸好她昨天睡过去了,不然只怕睡躲不过去。 可刘秀怎么会这么君子? 竟然还睡在地上? 弄得好像他们还没成婚一样。 这般端正守礼,和梦中那个下流胚刘秀完全两个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习惯? 庆幸过后,郭圣通心下又有些不忍。 这地上虽不凉,可着实硬的很,想必睡得很不舒服。 他为什么不上床来睡? 是因为不好意思? 还是因为看她睡的太实,怕弄醒了她? 郭圣通心下缓缓流淌出一股感动,她垂下眼帘轻声解释道:“我昨天太累了,在他走后就睡着了,都不知道他回来。” 这下轮到常夏和羽年愕然失笑,君侯也太—— 唉—— 因为新娘先睡着了,而把新婚夜这么睡过去的,她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总算是不用担心君侯心下不快了,她们还以为是女公……不是……夫人不愿圆房就把君侯赶到了地上去呢。 却不想是君侯体贴夫人,这般看来夫人虽嫁的仓促却像真是嫁对了。 之前听说君侯拿先母的玉珏做聘礼,她们心下便对君侯有了些好感。 如今,这好感更多了。 她们俩对望了一眼,眸中都流淌出由衷的喜悦来。 她们说要跟夫人一辈子的,夫人过得好她们比谁都开心。 心头巨石落地,两人便专心致志地为郭圣通梳妆打扮起来。 旁人看来都觉得刘秀好,郭圣通心下又如何不动容了? 只是,她不能。 那股不安惶恐始终跟随着她,忠诚地提醒着她:她前世便是由此深陷,而后万劫不复。 可等待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梦中透露的前世中,她成为了皇后,也成为了太后,走上了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至高巅峰。 这么说来,刘秀应该是待她很好才是,为什么她会那么痛苦呢? 是因为无法忍受身为帝王的他后宫三千吗? 是嫉妒的怒火烧的她不得安宁吗? 郭圣通细细回想起来,发现那其中确实有爱而不得的幽怨。 可是,就这么简单吗? 不,不是。 那痛苦分明波及到了她的母族,是因为她的失宠吗? 不,这好像还不是答案的全部。 究竟还有什么呢? 她心底突地闪现出当日冲口而出的那句“皇后也是可以废的”,恍惚间有什么从她心底划过,荡开涟漪阵阵。 难道她会像武帝元后陈阿娇那般? 一样的起于政治联盟。 一样的事后封后。 一样的有宠。 又一样的失宠。 那是不是也会一样的被废? 可若是被废,又怎么会被尊为太后? 郭圣通心如乱麻,翻来覆去地也想不明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再执着。 又不是今天才想不明白,而是整整七年都身处在这迷雾重重中,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她微微偏过头去,望向窗外。 明亮耀眼的阳光在梨树枝叶缝隙间跳动着,给满树如雪梨花镀上一圈金色光边。 这股早春独有的蓬勃朝气是这么令人喜悦。 她很想她的未来也是这般充满希望的,可她从现在就要学会深锁心门。 这很难很难,因为她表面上最好还是能和刘秀恩爱有加。 若是她本身对他了无情意兴许能容易些,可她不是。 她对他是很有好感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的心也是rou做的,她的血也是guntang的。 她真的很怕自己两三个回合下来,就迅速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再次陷入到前世的苦痛中。 所以不管多难,她都要做到。 她要牢牢记住自己的底线,她不能爱上刘秀,绝不能。 她转过头来,轻声问道:“君侯呢?” 常夏忙道:“婢子本来一进来就要告诉您的,君侯用过早膳后,吩咐婢子告诉您,他去跑马场骑马射箭你,午时回来。” 嗯…… 很好。 这一上午又不用面对刘秀了。 听说他昨夜是睡在地上的,这样的新婚夫妻见了面肯定有些微微尴尬。 而且,说什么呢?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打破僵局呢。 但现在他出去了,要午时才能回来。 等着他回来时,问问累不累?想吃什么? 这局面不就打开了? 嗯,很好…… 不过郭圣通有些想象不出来刘秀弯弓搭箭的样子,可今非昔比,刘秀早已经不是她印象中那个文弱秀气的刘秀了,而是昆阳一战中以勇猛非常闻名天下的刘秀。 她要学着适应,就像适应刘秀将来会成为天子一样。 用过早膳后,她站起身来,披了褙子踱步到庭中。 这是真定王宫的承明殿,他们要在这住上三天才回漆里舍去。 也不知道母亲和弟弟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分别了一夜,倒真是想念的紧。 郭圣通站在廊下赏了一会花,又看了一会书,不知不觉就磨到了中午。 她顺利地打开了局面,和刘秀说上了话。 虽然就两句,但先前的紧张尴尬总算是没了。 用过午膳后,为了逃避歇午要躺在一起的现实,她主动地挑起话头来。 “你累了一上午,快去睡会吧。” 他哦了一声看向她,眼睛发亮的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