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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里稍作休息,待大人醒转我再来通传二位。”旁边有人开口打断他们。 俞眉远微一思忖,道:“不了,我要赶回东平府去。我瞒着我哥哥出来的,若是不赶回去,怕到时候他们寻到这里来,就不好了。再者论,我要赶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他们,虽然玄龙湖水放出,然而洪魔是否真的能退也还未知,我们需要另作打算。至于我父亲,就交给你们了。” 她话虽如此说着,其实心里真正担心的是魏眠曦这会必然发现她失踪了大半天,要是又满天下找她,迟早会找到附近来,若再听到炸墓的声响,必定怀疑。 俞宗翰此行见不得光,这些人平时肯定也都暗地里行事,她想他们必然不愿意被人发现行踪。 “四姑娘女中豪杰,又心思细腻,吴某佩服。既然这样,我带人送姑娘回东平。”吴涯一想也是,便没勉强。 “不必了,你们若送我回去,路上必然遇到人,我反而不好交代。我的马就拴在山下,自己回去就行。”俞眉远摇摇头道。 “我送她下山就可以了。”霍铮开了口。 “二公子也要走了?”吴涯问他。 “嗯。我也是为了东平一事才来这里的,如今事了,我还另有要事在身,烦请几位代为转告俞大人,我先行一步。”霍铮朝几人拱拱手,转身朝俞眉远道,“阿远,走吧。” “好。” 俞眉远干脆答道。 这半日时光,于她而言仿佛过了很长很长,可转眼又是归途在即。 ☆、第73章 朋友 邵信已与军医正在照看俞宗翰,便没来送俞眉远与霍铮二人,只命人把东平舆图的拓本交到了他们手中以防万一,再由钱老六和吴涯二人将他们送到法阵之外。 各自拜别。 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光线黯淡,俞眉远并未看清这山里景致。回去的时候阳光正盛,照得树林里一片斑驳碎光,草木葱郁,雀鸟清鸣,让她格外惬意。 虽说林间寒气湿重,俞眉远却觉得身上暖融,额上还出了细汗,拿手背一抹,搓下来片灰泥。 她心里不由一乐。这趟进山,倒是把人折腾得满身尘土。 如此想着,她朝霍铮窥去。 两人并排而行,只静静走着,无人开口。不知为何,从山上下来后,他就变得沉默。 山里笼着树影,霍铮一身雪青的衣裳便显得格外明亮。俞眉远回想起早晨刚遇见他时,他还是一副干净整齐、神采翩然的模样,像个入世而行的少年公子,面目皎好、风姿绰绝。和她在山里混了这半日出来,他也变得灰头土脸,衣上血污斑斑,脑后长发微乱,哪还有什么皇子模样。 不过,他仍旧是好看的。 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 他鲜活明亮,与京城里的贵人们不一样,像林间的鹏鸟,志在四方。 可他不是体弱多病吗?且这趟进山他出现的时机也凑巧,而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没说自己进山到底为了什么。先前她没功夫多想,如今方觉可疑。 如此一想,俞眉远笑容顿凝,眉头一蹙,狐疑地打量他。 她的打量明目张胆,霍铮忍不住了。 “你一直在偷偷看我?”他转过头,直言。 “我哪有?”俞眉远脚步一迟,收回了目光,正视前方的山路。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两人默不作声地走着,已临近山脚。 分别在即。 “我看到你偷偷看我了。”霍铮瞧见她小男生似的正经表情,又起了逗她的念头。 “是吗?那你看错了。”俞眉远“哼”了一声回答他。 霍铮以为她否认了,刚要打趣,便听她转过脸来又道。 “我在光明正大的看你!怎么?你不能让人看的?”俞眉远没在怕。 这个答案,和她这人一样张扬。 霍铮失笑,身形晃动,眨眼前移到她面前。 “那你看够没有?要是不够,我们可以停下来,我让你慢,慢,看!”从前他因为“昙欢”的身份原因,无法与她斗嘴,现在可不一样。 若论嘴上功夫,两人怕是势均力敌。 俞眉远差点就撞上他。 她煞住脚步,瞪他一眼。 目光流转间,说不出的娇俏。她并没察觉自己的眼眸汪着水,可正是这不自觉的模样却叫霍铮胸口一缩,心脏似被她的目光掐紧。 他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总想着要逗她说话。 算了,不斗了,这一眼就让他甘拜下风。 他摸摸鼻子,给她让路。她下巴一抬,冲他说了句:“看腻了。” 人已经越过他的身侧往前去。 走了两步,俞眉远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阿远,到山脚了。” 她抬眼望去,四周视野已然开阔,山下的路隐隐可见,她的马就系在前方拐角处的树后。 霍铮已在她身后停了步伐。 “我只能送你到这,剩下的路,你自己保重。”他向她告别。若再和她走下去,一会儿他不好潜踪跟着她,不如趁早分开。 俞眉远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他一会,方向他拱手:“二殿下……” 话未落便被打断。 “我说过,叫我霍铮。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我都许你叫我名讳。”霍铮摆摆手淡道。 他曾经恨过自己这个名字,如果他不是霍铮,不是大安朝的二皇子,也许会活得更加自在。然而每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又觉得“霍铮”二字动听至极。 除了父母兄弟,他的名字只有她能叫,他也只愿意听她念。 他是她的霍铮,她是他的阿远,一如平凡百姓,如此而已。 俞眉远犹豫一下,先前是情势危急,他们顾不上身份差距,如今大事已结,他到底是大安朝的皇子,名讳怎能随便她叫? “你我相识一场,虽只有半天,也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便算平辈朋友,何必拘泥这些。”见她迟疑,霍铮又道。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不要做朋友。 可惜,他们只能是朋友,也必须是朋友。 “好,阿远便交了你这朋友。”俞眉远想了想,展颜一笑,“先前没同你说全,我叫俞眉远,在俞家行四,阿远是我的乳名。” 他说得没错,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他又是她从前最敬佩的人,若她再拘泥小节,倒对不起他这光明磊落的心了。 “俞眉远,好名字。”霍铮细嚼嚼她的名字,同笑道,“好了,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