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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面有不悦,道:“丢了何物?” “是一枚玉佩,对民女极为重要,想必是方才在瀑布边上丢了。”伽罗对上谢珩的眼睛,看到他目中腾起nongnong的不悦。她知道他恼怒之处,忙恳请道:“那枚玉佩虽非宝物,对民女却极为贵重,还请殿下通融片刻。” 队伍整装已毕,正待起行,十数步外,随行官员的目光都投向这边。 谢珩骑在马背,看着旁边仰视的少女,眼中满是忐忑与恳求。她出来的仓促,未戴帷帽,脸色尚且苍白,想必方才在水边受惊不小。这一路她始终谨慎小心,尽量不给人添麻烦,虽然路途颠簸劳累,也不曾露出娇气抱怨,每每见着他,也都是敬惧之态。 这回一反常态,想必那玉佩确实要紧。 可方才他诱敌出手,虽擒了数名西胡人,据侍卫探报,周围还是有人形迹鬼祟。若放她再去瀑布边,未免多添事端。 “陈光——”谢珩稍作思索,吩咐道:“带人去找,去回。” 伽罗闻言甚喜,匆忙谢过,就要同去,却被谢珩拦住。 她诧然欲辩,却为其目光所慑,知道这回为玉佩兴师动众实属突兀,只好打消念头。 半柱香的功夫后,陈光带着十数名侍卫归来,将玉佩双手奉给谢珩,“殿下,找到了。” ☆、53.053 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 时间24小时, 敬请支持正版^o^ 如今朝中虽立了新帝,可北凉陈兵在汶水之北, 随时可能渡水南下,令京城人心惶惶,也让伽罗满心忐忑——她的祖父身居右相之位, 这回随同御驾亲征, 大抵也被掳走了。父亲这两年在汶北为官,北凉掳走皇帝后挥师南下, 不几日便攻占了汶北各城, 他也是生死未卜, 令人悬心。 可变故还是接二连三。 新帝登基没几天, 东宫太子就派人千里飞驰南下,将她从淮南的外祖家带回京城。新帝旧时就与祖父不睦, 前几年在淮南形同软禁, 处处被外祖父监看, 更是仇怨颇深。她虽能乘马车回京, 沿途却近乎羁押犯人的架势,也不知是为何事? 伽罗眼瞅着流星马消失在长街尽头,叹了口气,掀开马车窗牖。 “陈将军, 前面右拐可通往学甲巷, 能否先去那里一趟?”十四岁的少女声音柔软, 日夜兼程的颠簸之后带了疲惫, 加之神情憔悴,瞧着甚是可怜。 那姓陈的小将却丝毫不为所动,只道:“太子殿下有命,姑娘回京后不得回府。” “我不是回府,只是顺路找个人,片刻就好。”伽罗解释。 那小将却还是不许。 伽罗无法。这一路同行,她也瞧得出此人态度强硬,兴许是有命在身,对自己颇为戒备,只好朝旁边的妇人递个眼色。这妇人是伽罗的奶娘,名唤岚姑,圆圆的一张脸甚为和气,本不在被押回京之列,因怕伽罗孤身一人,苦苦求了那小将,竟得以破例同行。 途中瞧着,那小将对岚姑倒是偶尔能网开一面。 这回岚姑也是带了哀求的语气,将头探出窗牖外,连声说伽罗这回遭了变故前路叵测,进了东宫不知前途如何,未必还能见到亲友。太子虽不许伽罗绕道回府,可学甲巷离东宫不远,又顺路,还请他行个方便,许她耽搁片刻云云。 连番恳请之下,那小将虽未点头,却终是在岔路口命人往学甲巷去。 车里伽罗舒了口气,将袖中的信捏得更紧。 一路走来,她虽听说了前线战事变故,却半点得不到旁的消息。祖父的处境、父亲的下落、府里会被如何处置,她心里半点都没数。 如今去东宫必是凶多吉少,不管怎样,总得先想办法探些消息。 伽罗没法回府,仓促之下,只能先去寻姚谦。 想到姚谦时,伽罗原本忐忑的心倒镇定了不少。 那是她外祖父的门生,虽然出身不高,却是淮南有名的青年才俊,品行端正,才华卓然,外祖父爱其才华人品,悉心指点教导,又帮他进国子监读书,去年中了进士,被安排在翰林院历练,对京中近来情势应当知道不少。 伽罗八岁丧母,十岁被送往淮南后便一直住在外祖父家中,姚谦待她向来很好。 从他那里,兴许还能探到些消息。 且此时,伽罗也很想见到他。 * 到得学甲巷,伽罗按着熟悉的地址寻过去,甲字三号的院门敞开,外头停了辆马车,有仆人在匆匆搬东西。 伽罗稍觉意外,还未同岚姑走至门前,旁边几个男子行过,对着院子指指点点。 “看样子,是真要搬走了?” “攀上了凤凰,可不得搬走吗?能娶徐相的千金,这回他倒是小人得志了……” “可不是,要不是靠徐相提拔,凭他也能进户部?” …… 议论声尚未走远,院里脚步声响,数名仆人簇拥之下,熟悉的身影挽着锦衣华服的美人走了出来。两人应是夫妻,男子揭起车帘,温声送她进了车厢,在他躬身进去之前,似是察觉什么,猛然朝伽罗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伽罗如遭雷击。 俊朗的眉目,高挺的身姿,玉冠华服映衬下精神奕奕,是熟悉的模样。他的唇角尚且带着笑意,如同从前在淮南时,一起跟随外祖父游春踏青,他君子如玉,举止温和,笑着教她认山间花木。 听外祖母说,姚谦曾向外祖父求娶自己,外祖父也与父亲商议过,有意等她年满十五后定下婚事。 她也曾期待那天的到来。 可如今,他竟然成婚了?他娶了徐相的千金?什么时候? 伽罗脑海中全然空白。 对面姚谦显然也没料到她竟会来这里,掀帘的手僵在那里,一怔之后面色微变,旋即不动声色的落下车帘,隔断视线。 辘辘车声响起,装饰华贵的马车在仆人的簇拥下很快走远。 伽罗倚靠在岚姑身上,只觉有万钧重物压在胸腔,呼吸都变得困难。 曾经那样熟悉的人,却在此时装作不识! 哪怕听到皇帝被掳走,祖父战败的消息时,她都未曾这般震惊。是震惊,是难过,还是失望,她也说不清,只是手脚难以遏制的颤抖起来。她竭力镇定,将捏在手中的信收回袖中,握紧了拳走回马车,一只脚如同灌了铅,另一只脚仿佛踩在云端。 她看到陈将军目光狐疑,似在审视,只能竭力镇定,不叫脸上有太多波澜。 * 回过神时,车驾已然靠近东宫。 岚姑满眼心疼,将伽罗抱在怀里,声音又低又急,“……姑娘?就当他忘恩负义没心肝,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可千万别伤心。” “岚姑。那个人,是姚谦吧?” 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