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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得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不安地动了动,却听到耳畔传来他近乎嘶哑的声音,恳求她:“别动,长安,一会儿,就一会儿。” 再也不想放开她了,这一生,他都要这样抱着她,一分一秒也不想与她分开了。 为了等她的这句话,他等了近六年光阴,这六年鲽离鹣背、东南雀飞的日子,让他尝尽了思念的苦楚。所幸,他来了,所幸,一切都还不算晚。 严臻捧起她早已变得湿漉漉的脸庞,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 “长安。” “嗯。” “嫁给我!” 她的嘴唇在轻轻颤抖,雾蒙蒙的双瞳里闪过一丝痛楚的微光,就这样静默了几秒,她忽然背过身,双手捂着眼睛,语声破碎地说:“不,我不能。” 严臻炯炯有神的眼睛蓦地变得深邃起来,他沉声问道:“为什么?你是怕我母亲,还是因为婉……” “不是!”长安飞快地转过身,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严臻。 既然不是因为母亲,也不是因为廖婉枫,那…… “拒绝我也得给我一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必须强大到能够说服我,让我充分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严臻的眼睛瞪得很大,所以唇角的法令纹就更显深刻。 现在的严臻在长安的眼睛里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的脸苍白如雪,眼里除了蒙着一层雾气,还隐藏着深深的纠结与痛楚。 她用力攥着手心,鼓起这六年来所积攒的全部的勇气,抬头,看着严臻,说:“我……我们……” 她太紧张了,想说的话都卡在嗓子眼儿里,她急得满面绯红,脊背上汗涔涔的,可舌头就偏像是打了结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走近一步,她退了一步。 他再进,她再退。 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盔甲直达秘密深处,她方寸大乱,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 “我……” “豆豆是我们的骨rou,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隐藏了六年的秘密,是吗?”他忽然抢过她的话,语气缓慢却又掷地有声地说道。 她的耳朵轰一声巨响,眼前顿时冒出一大片金色的火星,心脏犹如抽搐中风了一般,心跳停止,僵硬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脸由红转白,又变得成黯淡的灰色,她张着嘴,大口吸气,像条濒死的鱼一样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她忘了她站在土坡边缘,几步下去,竟一脚踏空,整个人仰躺着就要坠下山谷。 千钧一发之际,严臻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从空荡荡的漂浮状态扯回现实中来。 她惊魂未定地靠在他的胸前喘息,可刚找回一丝清醒,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一样跳蹦到一边,弓着腰,睁大泛红倔强的眼睛狼狈地瞪着他:“谁告诉你的,宁宁吗?” 他皱着眉头,目光极深地看着她:“你恼什么?难道我……不应该知道这个秘密。” 她哑然失语,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可没,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扯了扯嘴唇,吐出两个字,“你猜。” 她愣了愣,咬了下嘴唇,说:“你既然知道豆豆的身世,怎么不直接找我对质呢,或是,或是更加恨我,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你。你该痛恨我的,这些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过得这么辛苦。我以为你还在恨我,我……” 严臻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抬起来,“我的心的确很痛,但不是恨,我对你,从来没有恨过,也学不会去恨你。你欺骗我,独自生下豆豆,并隐瞒我这么久,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但有一件事,我却一直想不通,长安。” 他俯低身子,手从她下巴上拿开,却握住她单薄的肩膊。 她的身子颤了颤,细密的睫毛上沾着几粒晶莹的泪珠,在风中摇摇欲坠。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爱豆豆,甚至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会忍心放弃他,为什么?”他的手随着话音突然用力,攥紧她的肩膊。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坦白(二) 这个疑问困扰了他好久。 他曾试着从长宁那里找到答案,可不知何故,素来对他信任有加的长宁却在这个问题上选择了缄默。 他看出长宁眼里藏着顾虑,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口。他没有为难长宁,但心里这个疑问却被无限放大,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它像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时不时的冒出来戳那么一下,顷刻间让他疼痛难忍。 现在,他要长安亲手把这根刺拔出来,即使这么做会伤到他,或是伤到她自己,他也要一个痛快淋漓的结果。 “你想听?”长安在沉默了好久之后,抬起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严臻。 严臻点头。 “好,既然你已经知道豆豆的身世,其实后面这些事也是瞒不住的,原本今天就要告诉你,索性都说了吧。” 她慢慢吸了口气,说:“你问我为什么把豆豆丢给宁宁抚养,自己却不管不顾。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你已经猜到了,是的,我不想让豆豆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而我的工作性质,也不可能像宁宁和凌薇一样下班就回家陪伴他,给他一个健康完整的童年,我不希望,不,是绝不允许我的孩子,像我们姐弟当初那样,一边要承受失去双亲的痛苦,一边还要承受别人的议论,我不要豆豆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下成长,我要他快乐,要他幸福,哪怕我因此只能疏远他,只能心碎地听着他叫别人mama,可我只要看到他无忧无虑的笑容,我觉得,所有失去的,都是值得的。我从不后悔把豆豆交给宁宁,即使你觉得我自私,觉得我混蛋,但我仍然会这么说,我不后悔。还有……” 她顿住,扬起湿润的睫毛,看着严臻严肃的眼睛说:“对不起。对不起,严臻,当年的事,我不该骗你,我以为,以为我离开了,你就能没有负担,没有阻碍地开始新生活,毕竟你和廖……” “你知道什么!”严臻忽然语气严厉地打断她,伸手攥住她的胳膊,目光如炬地说:“我和婉枫当年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亲她,一切都是她的心机,她故意模仿你的样子来迷惑我,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