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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糙的就是体格,哪是吃不了苦的。见杨济身体单薄,整个人都快被蒸干,摇摇欲坠,还倔强地站在他旁边,半句不曾抱怨,心疼地不行,迫不及待地想带他回去休息,又怕驳了他的面子,示弱什么的简直是手到擒来。他流几桶汗都没什么,只是叫杨济皱皱眉头,就甚不开心。 杨济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也确实累了,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不再逞强,主动开口说回去。 陈淮慎将手搭在杨济肩上,像是被搀扶着,其实使了点力稳住他的身形。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一个打着补丁的老头儿堵在他的前头。 老爷子不知道在看什么,背对着他们,不知是故意和他们做对,还是真凑巧,总是不让他们过去,偏偏路又窄。 要说随着气温升高增长最快的东西就是脾气了。陈淮慎当下不悦,拍拍前面那人的肩膀,没好气道:“谁特娘的敢挡老子的路,你不长眼睛吗?” 大爷转过身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双双愣住了。胡须花白但精神健硕,看起来颇有灵气的一个老顽童。随后老顽童吹胡子瞪眼,抬起手大力地敲在他头上,骂道:“你特娘的敢对你老子咋咋呼呼,谁教你的呢啊?” 陈淮慎抱头跳脚,也不敢回手,嗷嗷叫唤:“老头子你怎么在这儿的?哎哟喂快住手,打着脸了!” 老汉一听,手脚并用往他身上招呼,骂道:“怎么对你老子说话的呢?老子他娘?老子他娘你认识吗?啊?你个臭小子,小崽子!” 杨济在一旁直接看呆了。 陈淮慎瞅准时机往他身后一躲,陈九期不悦地收了手。瞪着滚圆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捋捋胡子问道:“这孩子是谁?” 杨济冲他微微颔首,施礼道:“敝姓杨,单名济,字许义。陈将军随意称呼即可。” 陈九期在两人之间巡视了半晌,还没开口询问,就见他那不肖儿子的手从人家公子腰间伸了出来,轻轻扣住。杨济脸色一红,皱着眉头拍掉了一双猪蹄。 陈九期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似乎甚为满意,问道:“这孩子会武功呢?” 陈淮慎探出半个脑袋来:“不会” 陈九期又点点头:“哦,也没事。你打不过他找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行:“你估计找不着我,先记着。他欺负你一次我卸他一条腿,欺负你两次我卸他两条腿,欺负你三次我卸他第三条腿。别怕啊。” 陈淮慎让他老爹不正经的话说得哭笑不得,反驳道:“老爹,你胡说什么呢?” 杨济也终于知道他那经常不着调的个性是应了谁了,这样一个老小孩却可爱的紧。 陈九期吊起眉毛,吹胡子瞪眼不屑道:“可不是,你个混小子。街上随便见到一个老人家都这般没有礼貌,还好是老子,这要是别人,被一嗓子吼坏了,你说怎么赔?老子是这样教你的吗?” 陈淮慎摸摸眉毛,还是不甘心,小声回嘴道:“你也没教老子什么好东西。” 陈九期一听,越发怒了,一双大眼又睁开了一些,拧着他的耳朵不留力地往旁边扯:“在老子面前说老子?你把老子当你小子了啊?”陈淮慎吃痛,眼角竟泛起一丝泪光。 杨济看着生疼,不自觉捂住耳朵,吸了口凉气。 陈淮慎慌忙中喊道:“老爹!老爹你怎么在这儿!” 陈九期方想起来,问:“对啊,你怎么在这儿?” 陈淮慎打了盆水泼到地上,降降温,然后撸起袖子裤腿,蹲到院后的葡萄架下边,抄起一块西瓜,边吃边含糊道:“哪是我们想进来的,只是现在出不去了。” 稀疏光影透过葡萄枝叶斑驳地映射在地上,老旧的藤椅随着他的动作咯吱作响,美人挽着袖子坐在一旁,清风拂起半片衣角,这本该是美好恬静的一幕……“说什么狗屁?老子听不懂!”陈九期一板子拍在桌上,震得小儿背部一挺。陈淮慎抹了把嘴,端正坐好,仔仔细细说起自己的经历来。 不久前,两人从离越出来,一路赶往函请关。只是不想不小心走过了头,从左边的山头绕啊绕去了右边的山头,遂完美地错开了从前方行进而来的启国军。 可怜是右边山头上的一座小城,是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乍一听见启国打来了,拖家带口往函请关跑去了。 陈淮慎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要往回赶,和他们恰好是一个方向的,心下一合计,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混在他们之中跟着走。本想到了地方再偷偷溜出去,又不想函请关的人竟然这般讲情义,听见消息亲自带人出城接应。陈淮慎两人被当做逃难的平民,半推半就地被扯了过来。 这也不算什么。陈淮慎四处探查,发现地势险要,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可城门又一直禁闭,只能眼巴巴地盼望着打起来。纵然他心里默念千百遍,城里却平静的很,等得陈淮慎牙龈都要出血了。又怕身份被拆穿,身在狼窝,可了不得,只好出来蹲守城门,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第 71 章 陈淮慎问:“老爹,你来又是做什么?” 陈九期:“听说打起来了,来凑凑热闹。” 陈淮慎指着他的鼻子嘲笑道:“结果出不去了吧!哈哈!” 陈九期呸了一声,挥掉他的手,正色道:“你以为这函请关是什么好地方?毛头小子不知轻重,老子就是怕你不长眼,到时候开罪了阎罗王都不知道。” 陈淮慎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啥意思?” 陈九期往外走了两步,指着城门的方向激动道:“你知道函请关还有个别称叫什么吗?” 陈淮慎张着嘴,试探问道:“要塞?” 陈九期被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杨济在一旁接口道:“不死城。” 陈淮慎拍拍胸脯:“我就不信天底下有打不下来的城池,就算函请关地势险要,得天独厚,也笼统不过几万人。城外站着的可是我三十万大军。别慌,我在!” 陈九期:“你在个屁!你可知你的两个副将为何,在城外守了一个月也不敢擅自进攻?” 陈淮慎:“因为统帅不在?” 陈九期:“不过几万人的关隘而已,统帅不在就打不下来了吗?” 陈淮慎瞪着大眼:“不然又是为何!” 陈九期气结,冲杨济摆摆手,也蹲一旁吃起西瓜来了。 杨济背靠着葡萄架,娓娓道来:“喊它不死城,倒不是因为它的守备坚不可破,恰恰相反,二十多年前,这里险些就成了一座空城。” “当时杜将军领兵攻至函请关,守关的陈太守抵死奋斗,在杜将军即将冲破城门的时候,他命众将士举刀站上城墙,往下面泼火油。如启军再向前一步,将士自刎谢罪,百姓以死明志,誓不受辱。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