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2
个明白。 方行端是长房长子,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他母家姓周,周家满门从政,恒瑞集团其实是两家产业合并之后形成的庞然大物,而其中关于香水跟化妆品那一整条产业链实际上是方行端外婆给她妈的嫁妆——也是他外婆从家里继承过来的——随他妈嫁进的方家。方老爷子很欣赏儿媳,所以看不惯长子,因为在方行端七岁时,这儿子寻死觅活非跟媳妇离婚。婚是离了,恢复单身的周小姐没将嫁妆带走,而是尽数留给了儿子,方行端满十八刚成年那会儿方老爷子就把家业全交给了他,绕过长子直接交给长孙——因而方行端跟他父亲之间的关系常年淡漠。 这些都是题外话,方家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桩子事其实发生在方行端亲爹跟后妈等人之间。这位方夫人可以说是真爱上位,她丈夫虽然不成器,但能叫那么一位大少爷不计后果离婚娶她,不得不说也是很有几分手段了。方三少方行周就是这位方夫人所出,跟方行端的堂弟方行知同年生。 本来这么一家子安然无事也没什么话好说,但年前出了点事。方夫人因为感觉视力无缘无故下降很快去医院检查,发现有肾病,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尿毒症,且恶化迅速,必须换肾。方家有权有势,当然第一时间寻找合适的肾-源,但方夫人体质有点特殊,肾-源配对的成功率极低,比起不考虑HLA的点直接进行的手术,亲属活体移植的成功率显然更高,效果也更好。方夫人本人是单亲家庭出身,母亲早逝,由父亲一手带大,独生子女,也没有别的什么亲人。抱着各种目的的人自然有,方家很多人都去做了配对,包括她丈夫。幸运的是,有三人的配对成功了,还是最亲的三人,父亲、儿子、丈夫——非血缘关系的人之间肾型匹配的概率极低,但偏偏丈夫是符合的。不幸的是,父亲常年肺结核不能捐,而她的丈夫与儿子皆拒绝给她捐肾…… “她自杀了。”成耀明耸了耸肩,有几分唏嘘,“吞安眠药,剂量太大洗胃没抢救回来……其实就算肾功能完全丧失,靠透析活着,未尝不能等到合适的肾,但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活得太失败了,又实在不能忍受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所以自杀了。这事儿闹挺大,主要是方老爷子被儿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又有心脏病,也这么去了。” 他摸摸鼻子:“那俩挺不厚道的……儿子年轻,比我还小一岁,你说大好人生等着浪不肯捐情有可原吧,但那好歹是亲妈!这世道总是爹娘掏心掏肺儿孙没良心的多。至于丈夫……没什么好说的了,敢情什么真爱的那都是笑话,十多年夫妻秀恩爱秀得那么像真的,没想到底下这么惨淡,再怎么爱都不及爱自己呢。”成小少爷翻白眼,“别说换位思考啥的,要我家出了这事儿,如果真到山穷水尽而我能帮上,我还真会捐……当然魏彤彤柳雪丽那俩贱人就算了,我巴不得她们早点噎屁省得碍眼。”成雪丽生父姓刘,没改姓之前叫刘雪丽。 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桩事儿。 方家受到的影响应该挺大的,再加上方老先生突然离世,应该有不少烂摊子需要收拾,整个家族都得方行端扛着,怪不得约期后俩月还找不到空子,只能差弟弟走上一趟——俞雅觉得,当时但凡他能抽点空出来,必定会亲自来的。 “所以说,方行端是怎么回事?”成小少爷讲完方家那点狗屁倒灶的事,用八卦且暧昧的眼神看着小伙伴。 俞雅不再理他,拿起这货带来的游戏盘挨个儿观摩找自己感兴趣的,连头也不抬。 “靠!这是用完就丢啊!”成小少爷愤愤道。 * 恒瑞集团两大产业支柱,一是珠宝首饰,一是香水化妆品。 后者是方行端母亲那边的嫁妆,一向做的是高端产品,在国外有自己的原料基地,在珠宝行业的蛋糕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的前提下,香水这一块的份额却一直逐年上升,特别的是抢占的还是国外奢侈品市场,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奇迹了。 方行端本人的艺术气质是很浓厚的,比起做一个大集团的掌舵手,或许他更愿意单纯做个设计师亦或是艺术家。但人生哪来那么多恣肆纵意,想做什么都能如愿,责任与义务永远是无法逃避与推卸的重担。幸而,他于商业领域同样有着超高的天赋与卓越的眼光。 经历过不成器儿子失望的方老先生本来只期待着孙子能守成,没想到孙子的才能远超过他想象,至少有孙子在,他不用担心三代内家业被败坏子孙会饿死——也是意外的惊喜了。 方老先生觉得长孙哪里都好,相貌好,性子好,孝顺体贴,有责任心——唯一叫他遗憾的是,孙子对自己另一半的要求貌似太过严苛,至少到现在都没叫他遇见能入他眼的人,更不用说心动了——然而他不知道,早在很多年以前,方行端对于未来妻子的幻想已经有了朦胧的轮廓。 他并不是恋童癖……虽然最初在遇到那个人时,他已成年而那个人还是个孩子——他年年见她,看她从一个孩童长大成人,然后出落得如同仕女画卷般的美貌,看她自缠绵病榻的孱弱挣扎到走入太阳底下的艰难,脱胎自病躯的却是一个何等坚强且耀眼得叫人不得不敬佩的魂灵。不知从哪一年起,情愫暗生,心里就住进个遥远僻静一年才能一会甚至是一年都或许见不到面的人儿。 他没有说出口,也没刻意去守候,然而到他发现,多年之后那份悸动依然如当初那样没有丝毫更改时,他便明白——有些事物,一旦脱胎出固定的形态,便再无人能代替。 一周,茶几上的鹤望兰已步入枯萎期。天热,鲜切的花枝并不能放过太长时间。然后俞雅收到了方行端送来的礼物。 这回不是鲜切花枝,而是一整盆长得正盛的鹤望兰植栽。鹤望兰花期很长,足有一百多天,并不是说一朵花能开那么久,而是一朵花谢时便接着一朵花开,连绵不绝,直至花期将败。 除了这盆花,还有一幅画卷跟六本极厚的宣传册。 那幅画……俞雅摊开就笑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视线一寸一寸扫得无比细致,一边看一边笑,然后把画放回到书桌上,扭头道:“白啊,来看看你的画。” 大白鹅的下午茶是一碗混合的谷实与杂蔬鲜切,这会儿正慢条斯理啄食,听到话抬起脑袋,勾脖子往书桌上看了眼,然后抛下自己的吃食,慢条斯理退后两步,翅膀一振整个身体都腾空飞起来,扑扇了一下就稳稳落到了书桌的空处。 羽毛掀翻一侧的木制笔筒,俞雅瞥了眼任它倒掉,伸手摸摸大白的脊背,看它大摇大摆蹭过来,探长脖子看摊在桌上的画卷——画中赫然是一只水墨的大白鹅,引吭高歌的模样,何等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