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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暂停,除了零星人员在年前有案子要开庭还偶尔来办公室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过节去了。 尤其那些老家在外地的,吃完所里的团年饭后,一家大小踏上归乡的路程,融入春运的洪流之中。 明珉不是星城本地人,老家离星城几百公里。 她决定,今年,还是不回去了。 “爸,我有案子要忙,一直到年三十前都回不来,我今年过年就不回来了,过完年再回来看您。” 电话那头的父亲正在打牌,似乎将她的话听得三心二意,两人间闲话扯谈几句后,明珉挂掉手上电话,因为天气寒冷,呼出的气体变成白烟。 将两只手插进口袋里,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仰望百货商场前的电子广告牌。 屏幕上几位明星放大的脸上,每个人都洋溢喜悦,嘴上说着祝福的吉祥话,拱手拜年。 欢欢喜喜过大年? 嗯,自九岁以后,她就不怎么喜欢过年。 她最讨厌过年了…… 大年三十是家人团聚、阖家欢乐的日子。 她的家早散了,现在回老家去,坐在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身边,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原本属于她的卧室,自到Z大念大学后,已经改成书房,放了一张沙发床在里面,回家时才从沙发变成床供她休息。 房间里连一个可以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她所有的衣物,都是行李箱带回来,存在行李箱里,再行李箱带走。 她在那间屋子里的存在感愈发稀薄,比旅馆还不如。 迟早有一天,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不出意外的话,父亲还是会和继母相守终老,那个家也许对她而言已不算家,对父亲却是。 在经济独立前,父亲在钱的问题上没有亏待过她。 于是明珉想,这样便足够了。 她也就,不多言语,不去和那个女人针锋相对,闹得父亲左右为难了。 其实过年不想回家最重要的原因是,和施嘉良分手的事情,她没有对父亲说,更不想让继母知情。 继母那个人她是知道的,总是能将面子做足,嘴里说的话挑不出错,却让人吃闷亏,生气之下发作要被批不懂事、不能体谅大人,不发作又心里怄得慌。 都能想象,若是过年回家,没有施嘉良上门拜年或者问候的电话,告知两人已经分手,对方会怎么说。 “那小伙子不错,你俩怎么分手的,你细细说说?” 她为什么要广而告之,她压根就不想提起这事,反复提起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平日里对她和施嘉良的情况漠不关心,毕业工作后立马对父亲给她经济上的支持有意见,若说她真会cao心她的生活和恋爱,明珉才不相信。 又或者,她也可能,心急火燎的给她介绍新对象。 想当然,不是什么合适的。 合适的,她也不会推到自己面前。 继母不过是想要刺激得自己不好过罢了,用热心肠的面目,以关心的立场。 有多少恶,以善为名。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轻轻松松,将大年过了去。 先是用了两天时间,将房间仔细打扫干净。 又将超市里买来的春联和福字,贴上大门。 一个人包饺子,一个人做了六个菜,坐在电视机前看晚会过大年三十。 明珉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没有热闹守住平淡也不错。 偶尔走到阳台上时,不由自主的瞥向严默家的阳台。 房间里的灯已经有几日没有亮,看来他不在家,可能是回去和父母一起过年。 虽然平日里的交往不算多,但严默人不在明珉总觉得,周边少了他的存在感,格外的冷清。 这种冷清,不是烟花爆竹燃放的嘈杂声可以填补,也不是看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对着喜剧小品笑一笑就可以驱离。 明珉突然发现,对于她的要求,严默几乎没有拒绝过。 他帮她养了多rou,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假扮她的男友,送了她很棒的圣诞礼物,甚至愿意陪她玩大富翁这种在很多人看来——只有小孩子才愿意玩的掷骰子幼稚游戏。 就算是在面对未知的危险的时候,即使不知晓她的身份,依旧将她揽到身后护住,自己面对周磊妻子的攻击。 心头有暖流淌过,心里生出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还是对她特别好。 抱枕盖住脸,不要说她不知道了,对象是一个失忆症患者,他自己都不一定有答案。 她想知道,严默什么时候回家,人回来了她得上门拜年。 明珉没有发觉,大过年的,她没惦记旁的人,念念不忘的唯有严默。 初三那天,明珉一如前几晚,走到自家阳台上,习惯性地瞥了眼隔壁家阳台。 突然而来的惊喜,与前几日不同的是,灯亮了。 严默,严默回家了! 她趿拉着拖鞋,从阳台小碎步,心急火燎地跑向自家大门,连鞋都没换,就出门奔向对面了。 “严默!”明珉莞尔一笑。 门打开后,她已经习惯,对上他陌生而探究的目光了。 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他不记得她的问题,她早就不当一回事了。 也许因为与节日相应,他穿了件枣红色的毛衣,愈发称托皮肤白得发光。 “你是……”眼眸半阖,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她的严默犹豫着。 “明珉。”心想他今日大概没仔细看笔记本,她递上个更大的笑容:“新年好。” “明珉?”似乎回忆不起她的名字,严默用的依旧是问句。 “住在你家对面的邻居,”明珉指了指身后,没把他的陌生疏离放在心上,用熟稔的口气和他说:“你今天是不是少看了笔记本?” “是,没怎么仔细看。”抓了抓头发,严默的眼神略带迷离:“你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的满腔热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她能有什么事,她脑袋一热看见他家灯亮就冲过来了。 明珉脸上的笑容从绽开变收敛,两只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讪讪地说:“没事,我就是看你回来了,给你拜个年。” 虽然大晚上的,时间挑得不怎么合适。 她就是想见他一眼,似乎只要见一眼,有什么在心头悬坠的不安就能踏实落下一般。 可是,严默,今日明显对她比以往陌生。 往日里还经常能猜出她的名字,今日没仔细看笔记本,不但连名字猜不出来,就连知道她是谁后也是冷淡疏离的。 心酸,虽尽在眼前,亦远在天边。 她算是知道这句话是何种感受了。 “你要不要……”上门是客,严默正想侧过身请她进去坐,给她倒茶。 明珉却逃也似的转身,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