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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葛先生去世，这个才认识不过几天的林秋烛，对于他来说是最亲的人，好像天地之间可以跟着走的人只有林秋烛，只是林秋烛却不方便。

    寻非拉住了秋烛衣袖一角，秋烛微微低头，“秋烛，你不能带我回家是吗？”

    “我并未说过此话。”这是秋烛几日来所思量的结果，他心想着师父把这个小孩留在这里，想必也是觉得除了他无人可以托付，不然在他感知快要离世的之时，便会将他送走。

    “可是林棋大哥说，带我回家，会给你添麻烦。”寻非未曾见过世面，可是也知道秋烛不是山野人家出身的，腰间的玉佩色泽通透，一身虽是素雅，但是质地却是上好，他没有在小林村见过比这更好的，好像以前遇到很多出身大门大户之人，是那些人才有的。

    “那是我的事情，并非与你有关，林棋心直口快，相处多了对与他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了。”秋烛对于林棋所言之事，一带而过，寻非虽然有更多的不解，可是却也明白，秋烛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我虽然无父无母，可是我可以照顾自己。”

    听见寻非说出此话，秋烛并无搭理，他百思之下所决定的事情，并不会被轻易改变。

    “未名山庄，是你家吗？”寻非攥着秋烛的衣衫，可是攥着攥着，就牵住了他的手，秋烛看了一眼，转而也就随他去了。

    启程之日，三个人两匹马，林棋一把揪过寻非要扔上马，结果害的寻非从马上掉下来，所幸被秋烛眼疾手快接住了。从未骑过马的寻非，连拉缰绳都不会，最后秋烛上马从后面拉着缰绳，带着寻非离开了。

    一路上寻非所显现的模样都是异常的欢乐，像是因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去处，口中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

    半路休息的时候，寻非调皮的跳进了河里摸鱼，林棋为坐在树荫下的秋烛找了干净的泉水，随后坐在一旁看着在不远处嬉戏的小孩。

    “公子，你真的要把他带回未名山庄吗？不如我将他带回我家的药铺，正好我爹缺一个学徒。”林棋想方设法的希望秋烛可以改变现在的决定，他并非不喜欢寻非，只是他在担心他的公子。

    “我答应过寻非了，若是把他丢去你们家，他会认为是我出尔反尔，这非君子所为。”秋烛喝了一口林棋送来的泉水，清甜入口，轻声叹息靠在树干上。

    “公子还在想葛先生？”林棋对于秋烛的态度感到诧异，因为他跟着眼前这个少年许多年了，连他对于葛先生的突然离世也深觉悲伤，但是公子若无其事，甚至未曾悲伤的流过一滴泪。

    “师父的身体这样有多少年了？”秋烛望着河里的寻非，转而问向林棋，林棋回想了一番“大约……”

    “你当然想不起来，从我有记忆起便跟着师父，半年一次，三月一次，一月一次……他毒发的时间越来越短，一直到这半年，寻非告诉我已经失去了规律。”说着秋烛双臂枕着头躺在河边，开始闭目养神，“我准备了这么多年，现在想来或许对于师父，这种结果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若是我们不去青州分庄，或许公子和葛先生还能碰上最后一面。”说着林棋不禁觉得惋惜，朝着湖边丢出一颗石子，几个水漂就打到了寻非那处。

    “如你所说，岂不是要追溯很多事的缘由，你虽然年长我几岁，有时想的还不如寻非透彻。”林棋年长他三岁，性情略微鲁莽，但是为人却也是仗义执言，热心耿直。

    林棋听到此话，略有不悦，瞅了瞅河面上，挽起袖子摸鱼的寻非，“他多开心，何来烦恼。”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秋烛听见不远处寻非所传来的动静，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感慨，林棋未能明白秋烛所说的意思，只是回过头来，旁边的少年已经没有了声音。

    此刻正值晌午，春末夏初，若不是身处在树荫下，身子大概早已觉得有些燥热。

    寻非从河里抓到了一条鱼，手里提着它往岸边走去，当他走到秋烛身边的时候，才发现林棋已经不在了，或许是去采野果了。

    手中的活鱼活蹦乱跳的，手心一滑，鱼扑腾一下就摔倒了秋烛的身上，惊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秋烛。

    “这是什么？”活鱼溅了他一脸的水，弄湿了身上的衣衫，寻非赶紧把鱼抓起来“秋烛，你还好吧。”

    秋烛被寻非手里的鱼弄的哭笑不得，最后站起来脱下外面的衣衫放在一旁晾晒“一条鱼而已，我当然没事，不过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外面的人比你想象的还要计较许多。”

    “为什么？衣服湿了，晒晒就好。”寻非把鱼放在自己事先堆砌好的石圈里，里面还有预备好的水供它再存活一点时间，又仰着头对秋烛说道，“我可以道歉的。”

    第4章 未名山庄（4）

    “你从未见过世面，不会明白，在很多你没有去过的地方，有些人会小题大做到什么地步。”秋烛语重心长的教导着他“虽然我不过大你五岁，但是见多看多了。”

    “那……”寻非跪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双手互相轻轻掐着自己的手指“如果我弄湿了他们的衣服会怎么样？”

    秋烛淡笑着坐在寻非身旁，望着石圈里的鱼“你见过有人因为丫鬟不小心弄脏了她刚刚制成的罗裙，便用针扎了丫鬟的十指。”说完，寻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十指，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用力的摇着头。

    “你见过有人，因不小心往主人的鞋上洒了一点水被扫地出门的吗？”秋烛见到寻非一脸的不可思议，却还是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如果今日你把这条鱼掉到他们的身上，你这双小手可能要被打废了。”秋烛伸手抓住寻非的手腕，可是寻非却吓得将双手背在身后。

    看着小孩紧张害怕的模样，秋烛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不过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佛说众生皆平等，万物皆有灵。六道轮回有果报，行善积德入天道，行恶作孽则是下地狱的，不过是一件衣服，却给自己种下恶果……”寻非的一番话倒是让秋烛刮目相看。

    “你还懂这个？”他以为寻非不过就是山野间长大的小孩，看起来并非如此。

    “我以前在寺庙里长大，虽然不喜欢他们成日念经，但是我也懂一些道理。”寻非的身世很奇怪，秋烛一直也是非常好奇，不知道这个孩子从哪儿来，更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有名无姓“寻非是法号？你是小和尚？”

    寻非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我爹我娘都死了，我就没有再回去，一直走一直走，就来到了这里，连家住在哪里都不清楚。”

    “原来如此……”

    寻非只记得数月前，他流浪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