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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 我突然觉得,别说跪到日落,就算跪到明天早上我也值了。 有他如此,我复何求啊我。 “逗你的,”我傻笑道,“我也在这儿候旨。”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再握了握他的手,他也轻轻回了一下。 我带着他在两个板着脸的宫娥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搞小动作。 我将手指顶到他的指根,故意时快时慢地顶他。 他抿着唇,脸已经红了。 我道,“晚上不要走了。” “嗯。”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我幸福得几欲眩晕。 拉着牧观的手偷偷摸摸地卿卿我我,就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等到看见牧观额头上的细汗,我才发现太阳已经挂到中天偏西,热辣辣地晒起人了。 书房没有传出动静,倒是我的肚子耐不住地叫了好几声,我笑了笑,压低声音道,“牧观,你饿不饿?” 牧观只是笑笑,没有答我。 我又捏捏他的手道,“别慌啊,咱们吃饭去。” 他果然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偷着嘿嘿一笑,然后两眼一闭,冲着他的怀里就倒了进去。 牧观毫无防备低呼一声,抱住我,几乎跌坐在地上。 我忙睁开一只眼向他眨了一眨,暗示他我其实是装的。 就那一瞬,我瞥见他眼底里浮起哭笑不得的目光————他明白了,于是我安心地闭上眼,躺在他暖洋洋的怀里,舒舒服服地享受他的拥抱。 虽然耳边有点吵。 家丁们慌张张地围过来看我究竟怎么了。 牧观结结巴巴地道,“可能,中,中暑了吧。” 我差点乐了起来。 笨蛋,现在三月未到,正是阳春,我哪可能中暑了呢?你还真是不会撒谎。 还好清紫聪明,“少爷怕是虚脱了,快端些粥汤上来。” 于是一群人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地抱起我往屋里抬。 我还死攥着牧观的袖子不放。 他们掰不开我的手指,于是连带着拥起牧观一起进了厢房,我终于满足了。 没一会儿,家医老马就颤颤地赶进来给我号脉,老人家只摸了我手腕一把,就把人全赶出去了,连汤饭都亲手端了过来。 我不好意思地张开眼,咧开嘴,乐了。 老马摇摇头,自个儿坐到门边上叹气去了。 我松开牧观的袖子又改回拉手,殷勤地扯着牧观坐下。他匆匆瞥了一眼老马,脸上又红了。 我就喜欢他这样,我压低声音关切地问他“腿麻了没有,让马老也给看看。” 牧观只是摇头。 我再向里移移,一揽他的腰,顺势就将他带到了床上。 他挣了一下,没有再动。 我搂着他一并靠在床头,按住他的膝盖强行给他揉揉。 没揉两下,就有人来了。 我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又躺回床上挺尸。 门被匆匆推开。 我死闭着眼,可明黄黄的亮光还是狠狠地晃了的我眼一下。不等牧观和老马跪下,云礼已经挟着一阵风冲到了我床前。 云礼的手有些凉,贴在我头上说不出的舒服。 我只感受了片刻,他突然啪地一巴掌拍到了我的脸上。 脸颊又红又热,云礼顺手掐着一拧,道,“不要装了。” 可我不敢醒。 “朕不罚你欺君。”他一侧身坐在床边,“今天是让你跪久了点,朕谈得高兴,一时忘了。” 于是我只能醒了。 云礼一脸‘猜中了“的欢喜模样,连声音都带着几分笑意,“起来,随朕进宫,朕赏你顿御宴补补。” 我一骨碌爬起来谢恩,又瞥一眼牧观,道,“皇上,臣跪跪是应该的,你招秦大人来,只怕还有要事吧,要事要紧,臣以国体为重。” “秦卿且退下吧。”云礼说着挽起我的手,拉我向皇辇行去。 我回头去看牧观,箴少却赶在后边追上一步,挡住了我的目光,完完全全隔开了我看向牧观的视线。 他是故意的。 所以我安份地回过头,跟着云礼一起走。 侍候完云礼上了轿子,我和云箴并排骑在马上,云箴不动声色,我也小心地敛起目光,闭嘴不谈。 走到半路,轿子突然停了。云礼随身的赵公公凑上去听旨,最后传下话来,“皇上旨意。两位世子暂且退下,待酉时再入宫侍宴。” 云箴和我互望了一眼。 赵公公又上前冲着我低声笑道,“皇上说了,世子为皇上与公主准备的礼物可别忘了带呀。” 我忙称了句“是。” 云礼那边再也没有传出动静。我与云箴恭敬地退到一边,目送皇驾越行越远,直到走出视线。 我道,“你们都聊什么了?居然聊了三四个时辰?” 云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没聊什么。” 我立刻又忍不住踹他,“少跟我也装一幅半死不活的死样。” “小宝,你稍微动动脑子,你说为什么牧观兄会和你一起跪在院子里,而不是小羊?” 是啊,为什么呢? 云箴又道,“皇上已经给安公主准备好了嫁妆,拟好文告,就等着你中武状元了。” 我心里一凛,“牧观可知道?” “我听说圣旨就是由他草拟的。而且我看皇上意思,不管你中不中这状元,只要位列进士,就一定赐婚。” “牧观也知道?” “小宝,你还真是掉进了温柔乡,五迷三道地,什么都不知道啊。”云箴夸张地看着我,目光充满鄙视,“牧观兄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但凡圣旨,全部都交由他执笔草拟,大家全都猜测,这一届的状元肯定非他莫属了。” 我着实吃了一惊。 这半年我们频繁通信,可他却从未提过他在朝中的事情,讲的都是一些兵策和我爹娘的安康。我以为我们差不多还在一条线上,没想到他已早早甩下我了。 见我不语,云箴不知也想到哪里去了,“小宝,别想太多,兄弟我帮你调查过了,这一届的武解元没一个能比过你的,武状元肯定也非你莫属,你再把凤凰岭的功立了,你和牧观兄还是郎才郎貌。” 我笑得更难堪了。 我答应过他不娶妻不纳妾,可倘若砸下来的是圣旨,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住。 他什么都给我了,被动地被我要过,也曾主动给过我,然后呢?所以呢?他就信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他怎么这么死脑筋?怎么能对我这么彻底地掏心掏肺,几乎不给自己留退路? 如果,万一,我是说假如,若是我做了陈世美,那他怎么办?又或者我不得不娶,他又怎么办?他还真是———真想得我心肝脾胃疼,血都要呕出几升。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交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