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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楚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依言顺从地抬起碗:“那便有劳这位姑娘了。”说着抬手将碗中液体一饮而尽,手腕反转,朝那侍女笑着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毒娘子单雄最擅长的却是解酒汤。” 话音刚落,原本垂头的侍女慢慢抬起头来,不甚年轻的脸上却带着犹如少女一般的娇笑:“我也没想到你竟能一眼便认出我,并且如此轻易地化了我的毒。” 从她敲门,到顾楚饮下那碗所谓的饮酒汤,单雄所下的毒|药不下十种,却始终没有一种能够让他中招。 顾楚却垂了眼,没有解释自己没有中毒的原因,乃是自己这个药人比她手上任何药物的毒性都要烈,自然不畏惧这些。 “我倒是想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暴露的,我顶着这丫鬟的身份好多天,就连与她同屋的人都没认出来。” 顾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知道的,但凡炼药用毒之人,身上无可避免会留有一些味道,我的鼻子,比一般人的强多了,且‘梦离’这毒,江湖上能用、会用之人不超过三个。” 单雄了然:“看来还是我的疏忽。不过,你既然已经识破我的身份,又为何不揭穿我,只等我主动来找你,我可是听到他们叫你‘顾公子’,若是我没记错,这是天一教在望江城的分坛,而你也是天一教的人。” 顾楚点头:“不错,我确是天一教的人。至于我没有揭穿你的原因……你先听我说些东西,只须自己判断我所说的是否正确即可。半年前,容非花捣毁了青州境内天一教八个分坛,同一时间,南方几大派均秘密派出了门下弟子前去青州。三月前,天一教三支天璇部派出的队伍被人肃清,无一活口。一月前,容非花出现在虞城,之后几日,虞城再次出现了不少各大门派的弟子,之后又分散开消失了。而你,则在五日前随着凌肃潜进了望江城分坛。” 顾楚的语气很是平和,像是刻板无波地念着什么句子,但听到单雄耳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她这才正色对向顾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直直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半点的情绪来,但眼前的少年眉眼平和,语气随意,实在是没有半点破绽。 “你要如何?” 顾楚转身,面容凝肃地望向单雄:“我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待单雄从他的房间出去,顾楚见到对面院落的烛光亮了起来,看来是凌肃回来了,刚准备关上门,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两人的视线隔着两座院落遥遥对上了。顾楚猛然察觉到对方眼中已不再清明,反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雾气,胸前也湿了一大片。 这是醉了? 对上顾楚的视线,凌肃怔愣了一下,接着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皱了皱眉,迈步从房内走了出来,看似平稳实则脚步已经沉重凌乱地往这边走过来。 顾楚皱眉,这人清醒的时候他就不想应付,更何况这会儿已经醉了。 刚将半边门合上,一只手忽然抵在门上,力道之大让他根本推不动。顾楚冷了脸色,手中微动,打算直接给这人身上下个药,却在下一刻被对方死死扣住了手腕。 “嘭——”整个身体被前面的人压在了门板上,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几乎将他熏吐。顾楚脸色猛地黑了下来,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口中冷冷斥道:“凌肃!你发什么疯?!” 他可不信这人会放任自己醉酒! 凌肃没有回话,而是一动不动地压着顾楚,像是在观察什么一样,黑亮的眼睛直直对着顾楚的,慢慢弯下腰,拉近两人的距离。湿热的呼吸打在顾楚的鼻尖和脸上,带着一股酒气,让他心下恼火不已,被迫吸入别人的气息又让他难受得要死。 但他压根动弹不了。双手被死死压制着,下半身又被对方用腿给卡着,他的武力在凌肃面前完全就是个笑话! “顾楚……”凌肃忽然口齿不清地出声了,依旧带着醉意,双眼也朦胧了许多,“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顾楚一愣,被他说的话惊住了,难以置信地将那个句子掰开了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放到口中嚼了又嚼,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霎时一股怒意腾地在胸中升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什么叫我不放过你?!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凌肃!你给我说清楚——唔!”唇间猛地一重,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顾楚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唇上一片湿软的感觉划过,紧接着唇被急切地撬开,一个温热的物什带着十足的侵略意味占满了他的口腔,随即又在他的上颚和齿间肆虐,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后背蓦地窜上一股酥麻痒意,沿着神经末梢传递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瞬间脱力。顾楚失神了一瞬,呆呆地任那人在他口中攻城略地,直到那侵略停息,眼前只剩一双亮得出奇的眼,熟悉地让他心颤,口中无意识地轻轻唤了一声。 “杜子昱——呃!”下一刻,他的喉咙再次被掐住了,眼前的眸子不再朦胧而愉悦,反而瞬间被怒意盛满,骇人的目光几乎将他吞噬,耳际响起的声音也如同前来索魂的地狱恶鬼,将他在一瞬间震醒。 “杜子昱到底是谁?!” 第49章 武侠·魔教十四 接下来几日,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凌肃对顾楚视而不见, 冷脸以对,这态度就连刘义符都察觉出有什么问题了,但他识趣地没问。 而顾楚却对他那句话留了意——“杜子昱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有“到底”二字? 思索无果, 单雄也已经被自己打发, 分坛这边下毒之人自是再没有任何线索。这个时候,他忽然接到了教内的召令,让他火速赶回天一教。 而另一边, 凌肃却对着手中两张信纸怔愣了许久。 一张是天枢弟子送来的有关邱蝶的资料,另一张则是一张任务纸。 邱蝶,邱让之女,十八年前与邱让断绝关系……这些他都一清二楚,但这次天枢部递上来的资料中, 却多了一句话, 一句在他脑中宛如晨钟暮鼓嗡然响起的话。 “幼时与师兄陆怀忧订有婚约。” 他想起上一世左护法时常对着顾楚的脸失神的样子, 想起他腰间的那块蝴蝶形玉佩, 想起上一世天枢残留部众的话,以及……那男人留给他的纸条。 任务纸上写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与上一世一般无二, 每一笔每一划,他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于漠北寻渡厄草。” 上一世,教主在一年前突现走火入魔之兆, 而同|修炼化天诀的他和顾楚却毫无异样。邱让用了许多丹药用以克制, 却始终无法彻底根治, 越到后来,教主走火入魔的状况越是严重。一日教中传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