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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的程度。 果然,当温念远欲从温于斯的腰侧拿出那个瓷瓶的时候,温于斯忽然发难。 这个步入中年一直温文尔雅的男人额头突地青筋暴起,出手迅疾如风,猛地一把拽住了温念远的手腕,却不去看自己的小儿子,只侧过头,冷酷地盯着七弦。 他的另一只手指尖微微一动,故意放出袖中舍身子母蛊那只母蛊嗡嗡嗡的声音。 温于斯漠然道:“给我杀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告诉全天下,是你干的。否则,我让弦儿就在你面前,四、分、五、裂,碎成rou渣!” 温念远握着解药的手指一松,仿佛陷入虫子的海洋,满耳都只剩下嗡嗡嗡嗡的声音。 七弦脸色微变,露出些许不忍之色,落在温于斯眼中,掀起他滔天的快意,呵呵,你也有这种时候。 你聪明,你不是聪明?你连自己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屡屡破坏我的好事,拐带我的儿子,要倾覆我们温家,一个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好啊,看看是你舍不得,还是我舍不得? “我没有耐心,我的好儿子。”他第一次承认七弦是他的儿子,却是在这种境况下,面色如深渊黄泉之下磨牙吮血的恶鬼,“你该直接动手。” “——还是说,你对弦儿的感情,也不过如此?那你可就没理由怪我抛弃你娘,在自己的利益和安危面前,人人都会这么做,如你如我,没谁不同!” 七弦静静地、满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将步履蹒跚却仍然想去捡解药的温念远伸手一扯,揽进怀中,淡淡勾起嘴角,“你错了。” 温念远闻到熟悉的味道,反手拥过来,却又想到了什么,要把他推开,却被七弦坚定地抱着。 “就算你拿他的命作赌,我也不会杀这里任何一个人。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温于斯忍不住大笑起来,嚯地起身,哪有半分中毒模样,充满不屑地看了两人一眼,凉凉地说:“弦儿,你可听见了,你这个好哥哥,可不愿做点什么来换你的命,他待你不过如此,你可后悔?” 温念远其实已经听不太清楚那些飘忽的言语,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只想拼命将七弦推开,不让他受到自己的波及,可那人偏不肯放手。 此时温于斯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喘着气,摇头,“不悔。” “愚蠢!”温于斯沉了脸,“我一向当你聪明,看来终究不成气候,这都要怪你们的娘,黄鸾云本就平平……” 说起来,早知他跟梅如婳的儿子能如此聪明,倒是后悔当年没多生几个,起码去母留子,放在身边养大。 “是,我不会为他杀人。”七弦凝望着温念远,微微一笑,简直不愿意再看向温于斯,“但我愿意陪他一起死。” “可你呢,父亲?你敢陪梅如婳死,还是陪黄鸾云死,还是小儿子,甚至你最看重的温家?” “哼。”温于斯振袖,“那你们就都去死!可笑,那些人有什么值得我赔命?梅如婳的脸?姓黄的婆娘的家势?不值!” 他话音还未落下,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哦,我黄家不值?那当年是谁跪在黄家大门口三天三夜,求娶我黄家大小姐?!既然你觉得不值,那我便收回也罢!” 黄鸾云满脸决绝之色,一脚踏入厅中,手中握着手帕和帕中匕首,身后跟着黄家一众人。 温于斯脸色骤变,就在这时,那些原本中毒无法动弹言语的武林人士竟开始一个接一个缓缓爬起来。 怎么会,解药他明明…… 地上的瓷瓶无影无踪。 空气中弥漫某种甜香。 七弦那恼人的声音响起来,“青桐的武功虽然不行,潜行轻功却是您拍马也追不上的,父亲。” 温于斯忽然发现自己陷入重围,而自己唯一的筹码,只有身中子蛊的小儿子和手中的母蛊。 可黄鸾云和七弦可能顾及这个,那些江湖中人呢? “对了,提醒你一句,那舍身子母蛊,可得握好了。”七弦忽然神秘地轻声提醒。 作者有话要说:喵~ >▽< 第55章 魔有魔道魔为道 ----- 温于斯无心理会七弦那似真似假捉摸不透之语,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刚刚进门的黄鸾云以及黄家一干人等身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暗道糟糕。 刚才的话,黄鸾云听去了几句?她怎么会这时候出现,岳家的人又何时赶来……刚才一时不慎,竟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要知道现在的他正是需要倚仗的时候,若是平常黄鸾云以及黄家自然站在他身后,可现在—— “夫人,岳丈大人,岳母大人,你们听我说,我刚才是被这几个逆子给气到口不择言,绝对是无心之语,请夫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对黄鸾云虽然无甚感情,然而这么多年朝夕相处,自忖对对方的心思已经揣摩得十分透彻,女人么,只要好好哄一哄,骗过去还是有把握的。 哪怕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小伏低,那又有什么所谓,只要不失去黄家的助力,今天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然而这回黄鸾云却并未为他的放低姿态而动容,温于斯这才注意到今天的黄鸾云与往日那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完全不同。 她身上满是凛冽肃杀的气息,倒仿佛当年初遇时,那个刀气如虹的大小姐。尽管他并不喜欢这样凌厉的女人,却不得不承认,她有值得凌厉的资本。 然而他们婚后,他的曲意奉承和天长日久地温柔豢养,黄鸾云已久久没有这种情态,甚至微微有些发福,与那些家长里短的庸俗妇人并无任何不同。 才让他忘了,黄鸾云再像市井小妇,却终究不是,未出鞘的刀,未必会生锈。 此刻这把刀已发出隐隐鸣声,黄鸾云冷笑,伸臂戳到温于斯面前,摊开手掌,“口不择言?无心之语?” 她满面讥诮,眼神里赤/裸/裸的净是不屑,“那么你当年对梅如婳的甜言蜜语,想必也是口不择言,无心之语喽?” 胸口如遭雷击,温于斯望着黄鸾云素手中那把精致的匕首,一面刻着“于斯”两字,一面是一丛亭亭梅花。 这是他当年亲手刻了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