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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少年人的神采明俊,兼具成熟男人的气质稳重。聂总年近五十,事业有成膝下无子,竟被谢观勾起几分慈爱来,看他的眼神也软和了许多。她接过谢观双手端来的一小盅甜汤:“好了,歇一会儿。我看你有点眼熟,都演过什么剧?” 谢观酒量一般,被灌了个半醉,比平时要放得开。今天这问题被人问过好几遍,他依旧耐着性子一一给聂总讲。十八线小明星跑龙套的经历在圈子里根本不值一提,说出来都是当笑话讲。谢观却也不掩饰,坦坦荡荡地拿片场经历当段子逗聂总笑,把周围人带得前仰后合,他还能面不改色地给聂总倒茶:“喝点水,润润嗓子。” 聂总最招架不住这种货真价实的乖,暗暗对这个叫谢观的小明星留了心,觉得这孩子长相周正,性格又好,只要有人给他个合适的机会,一飞冲天不成问题。 她这边正思索着,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动静。聂总转头一看,王哲带来的两个女艺人一左一右坐在张总旁边,那老男人摆在桌面以上的部分人模狗样,桌面之下,粗短五指却已经顺着其中一个女艺人的短裙下摆滑了进去,那个女孩子涨红了脸,又不敢出声,只能小幅度扭动试图挣脱。 聂总微微蹙眉,但很快收敛神色转过头来。 张总爱玩小明星,是出了名的好色,而且他经手的项目赶不上他睡女明星的速度,经常睡完不认账,是以在潜规则遍地的娱乐圈里也声名狼藉。这事经纪人肯定知道,看样子没告诉过艺人。 谢观随着聂总的视线望过去,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只是被张总搂住的刘潇背对着他,他分不清那轻微挣扎到底是不情愿还是玩情趣,不好贸然开口。 尹丽莎见刘潇眼里漫上一层水雾,怕得要命,实在看不过去,于是给张总斟满了酒,要敬他一杯,借机分散一下他在刘潇身上的注意力。 谁知那老王八蛋醉醺醺地说:“敬酒、不是这么个敬法!你过来……我教教你。” 尹丽莎心中暗骂,但面上还得赔笑:“您说是怎么来呢?” 张总喝得满面红光,举杯灌了一口酒,笑嘻嘻地觑着尹丽莎,忽然伸手搂住她脖子,沉重身躯压了上去,竟要强来个嘴对嘴的皮杯。 席上人都看着他们,轰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桌下突然传来“咣”一声闷响。 尹丽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掀开了身上的张总。老男人晃了一下,没坐稳,一头栽进了桌子底下。 马上有人冲过来扶他,场面霎时乱成一锅粥,不知是谁在混乱中说:“上这儿来陪酒卖笑,还装什么贞洁烈妇,立牌坊给谁看呢。” 尹丽莎原本站在离桌子稍远的地方,听见这话,身子竟打了个晃,靠住了身后的墙才勉强站稳。 那边被人簇拥着扶起来的张总没受什么伤,只是落了面子,脸上十分挂不住。他神色阴沉推开旁人的搀扶,径直走到尹丽莎面前,扯着她的头发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啐了一口:“小婊子!” 尹丽莎被他抓着头发跌跌撞撞拖向门口,在酒柜旁边绊了一跤。张总余怒未消,按着她脑袋就要往酒柜边角上撞。 周围站了一圈衣冠楚楚的男人,竟无一人去拦。 这一下到底是没撞上去。 谢观伸手挡住了柜角,将尹丽莎的额头托在掌心,另一只手没费什么力气就按住了张总的手臂。 “张总,”他平稳地说,“刚才是她不懂事,冒犯了您,您也给过教训了。这一下真撞实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一直装死的王哲终于出声:“谢观,这没你事,闪开!” 张总盯着他的脸,又看了看他按住自己的手,皮笑rou不笑地道:“嗬,挺有种。这贱人是你姘头?上我这来逞英雄来了——” “是我同事,”谢观还是很谦和的口吻,“我让她给您赔不是,但她一个女孩子,受不得打,还请您高抬贵手。” 张总的后半句话伴着拳头带起的劲风:“——你他妈算老几!” 事实证明,这种饱食终日、被泡成酒糟的老男人,谢观一只手能打五个。 他侧头避开张总挥来的拳头,顺手将尹丽莎轻轻推开,往后右错开一步,张总猛地往前一扑,却扑了个空。 众人目瞪口呆地围观着这场闹剧。谢观的拳脚功夫杀伤力不大,动作片里要求的是速度快和身法好看。他在门口灵活地左躲右闪,身形快得几近飘忽,张总接连挥出几拳,连他衣角都碰不到。老王八蛋疯起来跟狂犬病一样,步步紧逼,谢观一直后退,直到脊背贴上冰凉的门板。眼见无路可退,耳边突然传来服务生的敲门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张总怒气冲冲地举着拳头砸下来,谢观眼睛一转,背在身后的手拧动门把手,霍然转身拉开了包厢房门。 张总眼睁睁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服务生惊愕地瞪大双眼,他原以为跑不了的谢观站到了他够不着的门后,然而去势难消,这一拳带着他的全身之力,气势汹涌地正中服务生面门—— 咣当。 第4章 相见 飞出去的托盘撞上木质楼梯扶手,碎开一地酒香。 服务生被一拳打得向后仰倒,手忙脚乱之中,他在“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信念的指引下,一把抓住了张总的裤腰带。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张总满脸横rou定格在了“惊愕”的瞬间,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惊呼,双手像狗刨一样在空中胡乱划动,随即直挺挺地栽出了包厢。在倒下的片刻功夫里,他还不依不饶地与服务生搏斗,两人歪着摔倒在大堂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且由于惯性,还相拥着滚了数圈,最后一头撞在台阶上。 正在下楼的男人被“人造路障”挡住去路,只得停下脚步。 大堂里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三秒,包厢里的人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扶起摔蒙了的张总,拍土的拍土,问候的问候:“张总没事吧?摔着哪儿了?要不要去医院?” 站在楼梯上的霍明钧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这场闹剧,视线微微一动,落在了包厢里最后走出来的年轻人的身上。 他的脸大半隐在昏暗的阴影下,看不清美丑,身姿却挺拔得像一棵树,窄肩细腰,步伐轻而稳。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衣袖,在人群三步开外的地方站定,恭谦有礼地垂首,关切道:“您没事吧?” 狼狈不堪的张总看见他这副模样,差点气成脑溢血,怒吼一声,挣开旁人的搀扶就要冲上去揍他。 谢观状似无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来?” 张总的脚步迟疑地停顿了。 这时,一直在旁不吭声的王哲突然冲上前抓住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