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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么忠诚,只有我才明白。”他的声音十分刚毅。 雷珂瞪了罗德一眼,欲言又止,目光中有戒备的意味。 他停滞顷刻,重重地退去了,扬起一路浑浊的泥沙。 沉寂如乌云一般压在两人之上。 罗德将衣面上的泥灰拍掉,淡然地说:“如果您厌恶我来历不明,我随时可以离开……”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尼禄慌张起来。他哆嗦地抓住罗德的双手,恐惧犹如蛀虫般啃噬他的理智。 尼禄的心脏倏地砰砰直跳,脸庞浮现一片病态的潮红,整个人都被脆弱的气质包围了。他的害怕源自于灵魂,绝不是讨取怜悯式的故作姿态。 他用脸颊轻蹭罗德的手背,眉头在打颤,难受地说:“别说这种话……罗德……求你了……” 罗德惊愣一下,揽住他单薄的肩膀。 尼禄无力地靠着他,控制不住地哆嗦。他的惊恐超出常人的激烈,好象灵魂即将被抽离一样。 “我冷……罗德……”他因害怕而脊背发凉。 罗德给他披上披肩,声音低沉地说:“别害怕,我不会离开您的。” 尼禄面无血色,双眼死死闭合。他不能自持地哆嗦很久,才慢慢恢复平静。 …… 在准备作战的日子里,尼禄开始刻苦地训练。 他学会使用刀剑,掌握一些浅显的搏斗技巧。为了增强力气,他大多数时候都骑着马,在大腿上绑着沙袋,有时他会在马背上地图,制定一些军事路线。 面对这次关乎名誉的战役,他十分重视。 罗马军团这次所面对的敌人,是蛮夷的厄族人。 厄族深居森林之中,生性野蛮而凶悍,不服从罗马的管制。 茹毛饮血的厄族人,装备不如罗马军;然而勇于流血和作战,在与罗马军团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他们半赢半输。 克劳狄乌斯披着战甲,高耸的驼背躲在披肩下。他勾腰走动着,费力地掀开尼禄的营帐。 尼禄坐在营中,银灰色的锁子甲被阳光照射,泛出刺痛人眼的银光。 他银发银衣,精致的铁制军靴套住小腿,有一股属于军人的、英挺的气质。唯有羊绒的红披肩,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柔色。 克劳狄乌斯被银光刺得眯起小眼,步伐虚弱地迈进来。 “想好怎么行军了吗?尼禄。”他以衰老的嗓音说。 尼禄踩着铁靴走来,一路发出噔噔的轻响。他向皇帝行了礼,削直的肩膀被铁网包裹,自带一点铁血的意味。 “我制定了几条路线。”他把路线图递给皇帝,“但不一定都能派上用场。” 克劳狄乌斯仔细地研究起来,宛如老鼠的小圆眼发出精光。 “很不错。”他点头赞许,“以你的阅历和年龄,制定出这种路线实在是很难得。” “这只是粗略的计划。”尼禄补充道,“也许还要变化。” 克劳狄乌斯翻动着路线图,“已经很详细了。这场战役的胜算很大。” 尼禄容色冰冷,被阳光照透的金眸透出一股狠光,有一些无情。 “我们要把厄族一网打尽。”他以沉着的口吻说,“包括小孩和妇女,一个都不留……” 克劳狄乌斯惊住。他滚圆的小眼睛瞥到尼禄可谓残忍的脸孔,本能地躲闪一下。 他磕磕巴巴地说:“军团要在明晚出征。你毕竟年轻而缺乏经验,在战场要听从我和雷珂的指令。” “好。”尼禄敬重地点头。 克劳狄乌斯拿着路线图离开。 尼禄送走他,把暗红的羊毛斗篷披在身上,遮掩住浑身尖刺般的银光。 他舒了一口气,清瘦的脚踝一动,轻缓地走进罗德的营帐里。 罗德手持针线,对着烛火缝补一只破损的剑鞘,留下一排紧密整齐的针脚。 他侧过眼睛瞥向尼禄,几绺微翘的碎发垂坠而下,遮住他的视野。他用针尖撩到耳后,于是他光泽的红唇毕露,烛火映亮他柔美的唇珠。 他咬断丝线,将缝补好的剑鞘丢过去,被尼禄一把接住。 “套上剑试试。”他桀骜地交叠双腿,率性地笑道。 尼禄坐到他身边,“不用试了。我知道它一定很结实。” 他眉锋舒展,纤密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出浅影。他的脸部轮廓深邃,此时饱含一种刀剑打磨的、硬邦邦的意志。 罗德轻笑一下,“您过于信任我了。” 尼禄乖巧地凑近他,银发被镀上一层橘红的暖光。他细长的卧蚕是青春的少年人才会有的饱满。 “明天就要动身了。”他以一种忧思多虑的口吻说,“我没有亲临过战场,需要你跟在我的身侧……” “当然!”罗德撑着下巴,“让我来教您怎么杀人。” 尼禄默声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29章 生死相依 高卢行省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宛如一盘散沙。这些部落通常会联盟,来共同对抗罗马。 出征之前,尼禄想出一个特殊的战法:把一个骑兵和一个弓箭手配对,同乘一只马匹。 开战时,骑兵带弓箭手进入射程,弓箭手跳下马,利用弓箭的远程火力,掩护骑兵进攻;而当需要转移时,骑兵会接走弓箭手,两人一起转移。 这种远近结合的战法,极大地提高军团的战斗能力。 罗马军团装备精良,再加上尼禄的新战术,获得了绝对碾压性的力量。 只用十天,罗马人就攻下了厄族的大部分领地,只剩这最后一块城池。 然而,在这关键时候,厄族的联盟部落忽起反抗。这无疑拉低了罗马的胜算。 无奈之下,克劳狄乌斯和雷珂分别带走一部分兵力,去平定其他地方的叛乱。 于是留给尼禄以攻城的,只有两万名疲惫的士兵,以及他的罗德。 脏污的锁子甲紧裹在尼禄身上。他骑着马,纤瘦的腰身紧绷,系着一柄饱蘸鲜血的长剑。一绺卷曲的额发如银烟般耷下来,将他阴鸷的眼光掩于后。 在这十天里,尼禄亲自参战。一种雄性的战斗魅力,满溢于他的身体之上。 罗德手握缰绳,骑马紧跟其后,宛如他的另一个影子。 两人身后即是两万大军。士兵手持盾剑,如黑浪般涌上道路。扬起的走尘如蒸汽般溢出在人缝之间,宛如一层黄雾。 队伍两侧是燃烧未竟的烟火,周遭已被大火夷为平地,浓厚的灰烬宛如黑泥,焦糊味能把人呛出眼泪。 ——厄族人在逃亡时,为了断绝罗马军团的粮食供给,沿路将市镇、庄稼全部烧毁。 “最后的一场战斗。”罗德绑紧作战用的皮手套,美艳的双目放出肆意的黑光。 他的嗓音因为连续作战而微微沙哑。 尼禄指向前方,那里矗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