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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喻泽年的不语,像拉开了镜头的慢动作。 一人在成州,一人在宁州。 一人站在雪里,一人靠着窗台。 林灯一想说些什么,喻泽年也想说些什么。 良久,喻泽年没等到对方的声音,只道:“我挂了,小同桌。” 这是第一次,喻泽年主动要求挂电话。 因为他有些累,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看看外面的烟火。 小同桌不喜欢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不喜欢。 虽说不是随意放弃的人,但好像有一些力不从心。 爸爸不喜欢我。mama不喜欢我。 最亲的两个人都不爱我,我凭什么奢求别人一定会喜欢我? 喻泽年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浮动,他眼中有泪,但很少很少。因为这位骄傲的少年执拗的不让它流下。他总是认为,流泪,就认输了。 然而,听筒那边的人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总是喜欢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他希望。 “我之前想说……我也想你了。” 这一声细密,小声,不确定,又有些别扭,尽管奇怪,但确确实实的传入喻泽年的耳中。 他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里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不着痕迹的从眼角滑落。 “嘀嗒”一声,滴在窗台。 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你说什么?” 林灯一的耳朵那么红,他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出这句对他而言极其rou麻的话。 他左右抵着额,右手拿着手机,咬着牙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想你了,你是聋了吗,我说的这么清楚你还要我说第二遍!” 喻泽年:“……”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立刻站直身体,五指抠在窗台用力的发了白:“你……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林灯一恼羞成怒:“没听见拉倒!滚!” “哈……”喻泽年开始低笑,“哈哈……” 林灯一一怔:“你?”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笑到后来没了声,可是隐约能听见抽泣的声音。 林灯一僵住:“你哭了?” 喻泽年的声音传来:“我喻泽年会哭?” “喂,小同桌。”他擦了擦眼角,看着时钟。 一分一秒,嘀嗒嘀嗒。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他脆弱破碎的心在这糟糕的一年的最后一分钟得到了弥补。 仿佛受过的再多苦都可以忽略不计,路途再艰辛,终是等到了那一人。 新的一年开始倒计时,烟花爆竹陡然多了起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林灯一被吵的捂着耳朵钻进了屋,喻泽年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从地平面升起的光,在苍穹中炸开五颜六色。 春晚的喜气洋洋从那头传到这头,童家院子里热热闹闹,就属童郁的声音最大:“十!” “九!” “八!” “小同桌……” “七!” “六!” “恩?” “五!” “四!” “你听着。” “三!” “二!” “一!” “我喜欢你。” 从没有哪一个年过的这般惊心动魄。 也从没哪一个年让他真心笑过。 久违了的,林灯一嘴角的梨涡缓缓浮现。 喻泽年真心实意的笑,并且,还害羞了一丝丝。 他们隔着一千多公里,隔着电话,隔着遥远的距离。 新年的钟声敲响,来年已到,他们又大了一岁。 过去的时光使他们长大,他们越来越高,越来越成熟。在合适的时间碰到合适的人,对他说出从没说过的话。 喻泽年再混,再皮,再无法无天,他也从未对一个人说过喜欢。 开了口,就臊的脸红透。 林灯一站在房门口,看院子里又下起了雪,嘴角缓缓扬起。 已经多久没笑过,不知道。 只知道,久违了。 “所以呢。”他开口问。 问的没头没脑,问的疯了似的: “你要跟我谈恋爱吗?” . 这一夜,俩人无人入眠。 直到朝阳初升,都没有见到多少阳光的影子。 成州地上全是雪,厚的连路都堵了一条又一条。 林灯一一大早被童郁喊了起来,说是大年初一,要去上香。 林灯一哪里睡好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穿了件厚厚的羽绒,戴了个兔耳朵毛线帽。 这是外婆送他的礼物,说必须得戴。 林灯一心道就去上个香就回来,戴就戴吧,反正没人看见,外婆开心就好。 就是被童郁嘲笑了一遍又一遍让他很不爽。 童郁大拇指竖起,连夸三声:“可爱!可爱!可爱!”然后他就被外婆拎了过去,外婆在他脑袋上扣一个大象帽。 蓝色象鼻子,一直拖到了额头。 林灯一抿着嘴,笑意藏也藏不住,燕裴也是,外婆喜滋滋乐呵呵,童郁气鼓鼓。 一家人准备上车出发,而成州的机场里飞奔出一道少年的影子。 “请问计程车在哪里?” “哟,这天儿不好打车啊,你往那边走,地下二层停车场。” “谢谢师傅。” 天公不作美,一辆计程车都没有。少年着急的去看机场大巴,还是没有。 地铁在另外一个航站楼,他跑的喘着气。 对着地铁广场手足无措。 一位集团少爷怎么会坐地铁呢。哪次出门不是豪车陪着。 他茫然,吸了口气,问地铁的执勤人员,可就算如此,还是坐错了一站。 童家院子坐落的地方离地铁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他看着手机里程孑然发来的地址,焦急又隐隐期待,期待之余还有一丝害怕。 大雪纷纷扬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车也在缓慢的爬行,只有一位少年在疯狂的奔跑。 这大冷的冬天,他跑出了一身汗。这段时间身体也虚,没一会儿就开始喘。 外头虽冷,但从里到外都热了个透,等到终于看见童家的门牌号。他的心咚咚咚的狂跳。 别人家大年初一走亲戚,林灯一这么多年了,无一例外是来上香。 听风谷的路很难走,积雪尚多,他和舅舅舅妈扶着外公外婆,一步步爬向山顶。 童鳞的墓被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雪,童郁他们在轻扫。 林灯一独自一人走到旁边,蹲在雪地里,擦去另一墓碑的积雪。 他蹲在那和孩童时期一样,抱着双膝,带着兔耳朵毛线帽,望着碑上笑的温柔的少年。 定格在那年春天,定格在春暖花开,也定格在最美的年纪。 “哥。” 伸手拂去积雪,拇指蹭了蹭林与风的照片。林灯一安安静静的看着。 林与风像是落入人间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