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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离开楼道的时候，周镜离正独自站在走廊的尽头。他似乎在发呆，脚步声近了才抬头看过来，神情有些恍惚。

    看到这个样子，费郁就知道张鸣飞找自己之前先跟周镜离聊过。他觉得鼻子酸酸的，抱住周镜离，将全身的重量都压过去。

    周镜离没提防他的动作，往后退了半步，后背靠在了窗沿上。

    张鸣飞笑了一下，留下一句“你们好好聊”就走了。走进工作室的时候看到米迦要出来，他一把拽住，说道：“先别出去。”

    米迦要哭：“班主我内急！”

    张鸣飞面无表情：“再憋一会儿。”

    米迦：“……”

    想哭，还想辞职。

    .

    费郁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虽然瘦，但全身都是肌rou，个子还很高，此刻将重量全压在周镜离身上，恍然不觉自己是一只撒娇的大型犬，只知道心里面暖得要死，说不出来感谢的话，只想用拥抱来表达。

    周镜离被压得够呛，后背又贴着窗沿，沿边勒得他有点疼，忍不住嘶了一声。费郁立刻松开，两条胳膊却依旧箍着，低头灼灼看着周镜离。

    周镜离说道：“姜昕那边要去两天，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个组织者，据说还有大学生自愿过来帮忙。我陪你一起去……”

    他刚说到“陪你一起”，费郁的吻便落了下来，吞咽了最后一个“去”字。

    起先只是轻啄，后来便变成了唇齿间的辗转。少年人再也没有了忐忑迟疑，吻里面尽是深情。

    半晌松开，那么一点忐忑便化成了眼里的闪烁，又灼灼发烫得厉害，桃花眼的眼尾一片绯色。

    费郁抱着周镜离，又在额头上亲了几下，叫了一声“哥”。

    周镜离嗯了一下，费郁又叫了一声。周镜离不出声了，费郁看着他，笑了起来。

    周镜离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推了费郁一把，费郁没撒手，他就没辙了。抬头看了一眼费郁，看到了费郁那双发烫的眼睛，仿佛明白了自己的脸颊为什么这么烫了，于是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费郁被他的小动作逗得不行，嘴唇凑过去，在即将碰到脸颊的时候停住，周镜离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费郁噗嗤笑了，气息喷在周镜离的脸上。周镜离知道自己被耍了，咬了一下嘴唇，还没来得及生气，费郁的唇重新贴了过来。

    喘着气松开的时候，费郁忽然想起有一次在河边找到翘班的周镜离。那会儿周镜离不舒服，他背着去不远处的亭子休息。周镜离说：“我还没被人这样背过呢。”

    费郁觉得很欢喜：“一般人也不这样背，关系不一般的才这样背。”

    此刻他看着周镜离。

    这些天里，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可是还有一些始终留在他的身边。过去他害怕，开口坦白会让自己和周镜离的关系再也回不去。现在，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他仿佛再也不害怕失去，屏息说道：“哥，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我不希望你是我的监护人，我想你成为我的家人。”

    周镜离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个孩子竟是将所有的爱都糅杂在了一块儿。

    他似许愿，又似叹息：“哥，我这辈子就一个想法，永远跟你在一起。”

    .

    离开录音棚，回到公寓没多久，姜昕来了。

    她是接了贝贝放学之后过来的，小姑娘举着一根比脸还大的彩虹棒棒糖，甜甜地喊着“周叔叔好”“费郁哥哥好”，然后一头扎进费郁的怀里，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放进费郁的嘴里。

    姜昕将自己的小香包和贝贝的书包放到置物柜上，甩了甩酸疼的胳膊，说道：“我快要抱不动这个小胖妞了，下次还是让老张去接她好了。”

    周镜离笑着看她，费郁抱着贝贝打开零食柜，一边让贝贝自己挑零食一边接话：“快雇佣我，我天天去帮你接贝贝放学。”

    姜昕笑了：“别看孩子小，个个都是纯天然的颜控，你去了，幼儿园会堵到爆。”

    她过来是为了募捐的事。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将手机里的文档分别发给周镜离和费郁，又简单讲了一下：“这所学校，以前做节目的时候就接触过，在A省南部的山区里面。我要提前说好，进山之后的条件很辛苦，水电资源很紧张，你们俩都是少爷……”

    周镜离“啧”了一声，没反驳。

    论少爷做派，他是不如费郁和万古的，不过这会儿不至于计较这个，静静听姜昕讲完了才说道：“哪天动身？小郁订了一批文具，明天中午之前收货。”

    “我只想着把你俩当劳动力使唤呢。”姜昕有点意外，问了文具的数量，说道：“后天早上九点集合，这个是赶得上的。”

    “我能带吉他过去吗？”费郁问。

    姜昕：“表演节目？”

    费郁点了一下头。

    姜昕想了一下，说道：“费郁，我们这次的募捐，是没有任何报道的，只打算在公众号里写一点。因为东西都是大家捐的，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提到你的内容可能会比较少。”

    费郁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最好别提。”

    .

    费郁准备了药品和食物，第三天一大早就跟周镜离出门了。他习惯了出门三件套，帽子墨镜和口罩，还给周镜离备了。周镜离拿着看了半天，放弃了：“我就不用了，两个人都这么打扮，目标太大。”

    结果两个人刚出了小区没多远，就看到了真正的“大目标”——

    郑幼平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正跟万古在路边上拉扯。万古竟然做了变装，戴了个假发把原来的长发包裹起来了，又怕晒，在小区围墙的那么一丁点阴影里上蹿下跳的，就差喊警察救命了。

    费郁&周镜离：“……”

    费郁减慢了车速，在附近停下，万古“嗖”的就蹿上车，然后死死地拉着车门。

    费郁：“你再不撒手，车门把要被你拉坏了。”

    郑幼平嗵嗵嗵地敲着车窗，周镜离回头看了一眼万古，有点惊讶：“你怎么一大早的被他逮住了？”

    万古很悲愤：“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好吗！！！”

    费郁&周镜离：“……”

    周镜离一直以为万古这段时间没出现，是因为觉得内疚不敢见费郁呢。

    大约十天之前，万古来跟费郁道歉，还说要去找郑幼平帮忙。但费郁不想做无用功，还可能拖着郑幼平下水，就拒绝了。哪里知道回去的路上，还在路边等出租车呢，就他妈的遇见了郑幼平。

    万古委屈极了，认定了是费郁和郑幼平联手坑他的，先前的那点内疚早没了，此刻控诉道：“你们的公寓还是我选的！郑幼平就住附近为什么不告诉我！”

    费郁现在对黑锅已经来者不拒，还有闲情开玩笑：“是你选的呀，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