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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放弃谢元亭这个儿子,丁姨娘想做什么,也都随她去吧! 丁姨娘茫然地看了一圈,谢老太爷皱着眉头,徐氏目中闪着鄙夷,二房的谢铭阙氏从头至尾都没吭声,神色中却透露着同样的神色。 她的儿子,真得不堪到了令众人鄙薄的地步? 丁姨娘头脑一片空白,脚下如灌铅一般沉重,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谢元亭所住的繁英阁,是谢府里最好的院子之一。里面伺候的小厮足有十几人。 今日,谢元亭昏迷着被抬了回来,贴身伺候的两个小厮都被拖走。其余小厮都提心吊胆,连大气也不敢出。 当丁姨娘出现时,无人吭声。 头脑昏沉的丁姨娘,在见到面色惨然满面血迹动也不动的谢元亭时,顿如撕心裂肺,整个人霍然清醒:“元亭!元亭!” “快来人,去请大夫来!” 几个小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仗着胆子出声:“没有老太太的吩咐,奴才哪里敢去擅自请大夫!” 丁姨娘怒目相视:“还不立刻去请示老太太!元亭要是有个差池,我饶不了你们!” 小厮们只得听令行事。 好在徐氏也没过多为难,很快点了头。 待请了大夫进府,为谢元亭仔细检查后,皱着眉头说道:“谢少爷右胳膊右腿俱骨折,大约是疼晕了过去。须得正骨包扎!这等痛苦,定会令谢少爷疼醒。得找几个人将他稳住,不能随意挣扎乱动。” 在听闻谢元亭右手右腿俱断时,丁姨娘似一颗心被剜了出来,生生又哭了一场。 到底是谁下这样的狠手? 是谢明曦,一定是她! 她刚才竟为母女决裂而难过,现在想来,真是半点都不值得! …… 第433章 余波(一) 大夫动手为谢元亭正骨时,谢元亭被生生疼醒,惨呼不绝于耳. 几个小厮早已得了严令,不管谢元亭如何挣扎怒骂,都将谢元亭紧紧地按在床榻上不得动弹。 丁姨娘哪里听的下儿子这般撕心裂肺的惨呼,几乎哭晕了过去。 “谢明曦,我和你势不两立,和你不共戴天!以后我饶不了你!”谢元亭翻来覆去地怒骂谢明曦。几个小厮听在耳中,各自在心中撇嘴。 大少爷,你就别做梦了! 三小姐在谢府何等地位,你现在又是何等模样。低头示弱讨好也就罢了,竟还想着和三小姐较劲争锋,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谢元亭狂喊乱嚷痛哭流涕一番,又疼晕了过去。 繁英阁里这么大的动静,也无人来探望。 谢钧谢老太爷没来,徐氏和二房众人更不会来。 永宁郡主原本倒是要来,听闻丁姨娘待在繁英阁,心里一阵膈应,索性也不来了。 谢云曦和谢元亭倒是有几分兄妹情谊,前来探望。不过,来的时候正逢谢元亭惨呼连连,那惨呼声太过渗人,谢云曦委实听不下去,没进寝室就离开了。 唯有丁姨娘,一直守在谢元亭身边。 “元亭,元亭,” 丁姨娘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如桃子一般:“娘陪着你。娘一直陪着你。谢家上下都冷血无情,没半点良心。你伤得这么重,竟也不来看一看你。娘哪儿也不去,一直守着你……” 床榻上的谢元亭早已疼晕了过去。 只可惜丁姨娘这一番掏心掏肺的剖白了。 …… 春锦阁。 杨凝雪已沐浴,换上了干净的衣物。美丽细嫩的脸颊此时一片苍白,掌掴后的青淤看着格外刺目。 她紧紧依偎在杨夫子身边,攥着杨夫子的衣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杨夫子红着眼眶,揽着女儿的肩膀,不时轻声抚慰。 今日及笄的谢兰曦也陪在一旁。 谢兰曦也哭了一场,满脸泪痕和自责懊恼:“对不起。我不知今日大堂兄竟会做出恶行!我真不知会闹到这样。早知如此,我真不该邀请夫子和杨jiejie前来……” 杨凝雪自来了春锦阁后,一直都未说过话。 杨夫子定定神,抬起头,想挤出一丝笑容,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兰曦,此事如何能怪你。你不必自责!” 谢兰曦如何能不自责? 对一个闺阁少女来说,贞洁清名何等重要? 今日杨凝雪无辜遭受此劫,日后还要如何嫁人? 哪怕谢家封锁消息,不将此事外传。对杨凝雪来说,这份羞辱和痛苦却无法挥除…… 杨凝雪实在是命苦!幼年丧夫,被家中人刻意养歪,和亲娘离心。好不容易甩开江家人到了亲娘身边,没过几年好日子,又遇到这等事。 谢兰曦忍不住又落了泪。 谢兰曦这一哭,杨夫子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杨凝雪没哭,神色木然,双目茫然空洞。 …… 就在此时,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正是谢明曦。 看着眼前的情景,谢明曦心里也一阵酸涩。 杨夫子一直将女儿视为心头宝。为了杨凝雪,甘愿被江家压榨数年。这几年,母女团聚,杨夫子是何等的幸福愉悦。 杨夫子舍不得女儿,虽有不少媒人登门提亲,杨夫子一律没应,想着将女儿多留在身边两年再出嫁。 谁能想到,来一趟谢府,就发生了这等令人始料未及的变故? 谁能想到,谢元亭竟如此卑劣,只因对她心存怨恨,就对无辜可怜的杨凝雪下手? 谢明曦满心懊恼后悔自责,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许久,才化为一声:“夫子,对不起。” 杨夫子用袖子擦去眼泪,低声道:“是凝雪失了戒心,被谢元亭哄骗去假山处……和你并无相干!” “你心中愤怒,并不弱于我。所以才会对谢元亭痛下狠手。明曦,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三年前,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和凝雪也无今时今日的母女相守。想来,今日之事,也是凝雪命中的劫数。” “我真的没有怪你,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杨夫子这般通情达理,谢明曦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只是,事情已发生了,再多说也无半点益处。 “夫子放心,父亲已经答应我,必会严惩谢元亭!”谢明曦低声道:“另外,杨姑娘受了惊吓,得好生静养。谢家出些银子聊表心意,请夫子不要推辞,一定要收下。” 然后,取出一摞银票。 百两一张,一共二十张,正好两千两银子。 杨夫子如何肯收,不假思索地拒绝:“银子就不必了。凭着我的束脩,足够我们母女过活。” “夫子……” “这银子,我绝不会要!”杨夫子平日最是随和,此时却格外固执:“明曦,你若还当我是夫子,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