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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存了几分愧疚之意,咳嗽一声应道:“今日是莲池书院放榜之日。我特意告假一日,在府中陪一陪你们姐妹。” 莲池书院巳时正放榜。天还未亮,莲池书院外便挤满了替主子看榜的下人。身为主子,要自矜身份,便留在府中等候。 事实上,今日家中有女儿考莲池书院的,大多告假待在府里。亲自接到莲池书院夫子报喜,是何等荣耀之事? 永宁郡主已安排好一切。以谢明曦之天资才学,必能考中……这也就意味着,谢云曦今年便能风光入学。 如此一来,确实有些对不住谢明曦。只是,事已至此,多想多虑无益。 谢家“嫡女”能考中莲池书院,自然更胜庶女考中。 谢钧想通之后,心底最后一丝愧疚之意也褪去,张口又道:“明娘,你也不算小了。也该有自己的体己私房。我有一处一百余亩的小田庄,便给了你。你学一学庶务,也是好的。” 呵! 她的前程未来名声,在谢钧眼中原来只值一百余亩的小田庄。 不过,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谢明曦微笑着道了谢。 …… 谢云曦心中有数,并未眼热一个小田庄。站在一旁的兄长谢元亭却忍不住了,挺身而出道:“父亲为何略过二妹,只送三妹田庄?” 谢钧:“……” 身为嫡亲兄长,说这等话未免太过凉薄。 谢钧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快地扫了谢元亭一眼:“我行事自有道理!” 永宁郡主神色淡淡地接了话茬:“云娘八岁时,我便给了她两处五百亩的庄子。一百余亩的小庄子,云娘倒也未放在眼底。” 谢钧:“……” 谢元亭:“……” 谢钧一腔窝囊气,尽数撒到谢元亭身上,怒目相视:“元亭,明娘是你一母同胞的嫡亲meimei。你这个做兄长的,不但不维护她,反倒时时挑剔刻薄,是何道理?” 谢元亭窘迫不已,一张俊脸火辣辣地,躬身请罪:“父亲教训的是,都是儿子说话行事不周。” 一旁的永宁郡主,却倏忽沉了脸,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郡马说这话是何意!明娘是元亭的嫡亲meimei,云娘便不是么?” “元亭自幼养在我身侧,和云娘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一些也是难免。为何郡马横加指责?” 又是如此! 每次口舌交锋,永宁郡主总是这般居高临下咄咄逼人! 谢钧心头火气直冒,当着儿女的面有些下不来台,沉着一张俊脸,正要说话。门外忽地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门房管事满脸喜色地禀报:“莲池书院的夫子前来送喜报了。” …… 谢钧大喜,心里那点不快瞬间抛诸脑后,连声道:“快些出去相迎。” 便是冷眉冷眼的永宁郡主,此时也喜上眉梢。 谢云曦激动得全身直打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真的、真的考上了?” 谢元亭一脸有与荣焉的骄傲自得。 唯一冷静如常的,便是谢明曦了。 谢明曦慢悠悠地跟在永宁郡主身后。此时,正门已开,站在门外的,赫然是莲池书院的季夫子。 季夫子相貌平平,满身的书卷气,气度出众。此时双手捧着一张红色的纸筏。 这便是莲池书院独有的喜报了! 谢云曦一颗心怦怦乱跳,欢喜得几乎跳出胸膛。 考上了! 真得考上了! 虽然是谢明曦考中……接到喜报的人却是她!从今日起,她便是莲池书院的学生了。 永宁郡主满面春风,含笑相迎:“有劳夫子了。” 季夫子微笑道:“分内之事,何言辛苦。” 谢钧立刻说道:“请夫子进府小坐片刻。” 季夫子却道:“不必了。我将喜报送到,便要赶回书院。请贵府的三小姐,五日后去莲池书院报到。” 众人:“……” 第49章 喜报? 季夫子又笑道:“恭喜贵府三小姐,高中头名!” 众人:“……” 永宁郡主头脑一懵,脱口而出:“夫子是不是记错了?考中书院的应该是云娘才是!” 谢云曦头脑一热,竟也问道:“夫子是不是看错名字了?” 谢钧拧起眉头,眼角余光掠过神色如常的谢明曦,心中骤然涌起不太美妙的预感…… 这个预感立刻被验证! 季夫子略略皱眉,声音平平板板:“喜报上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是谢明曦!难道我还能认错不成?” 轰! 宛如一声晴天霹雳乍响! 永宁郡主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谢云曦已涨红了脸,倏忽转身,指着谢云曦怒喊:“谢明曦!一定是你在试卷上捣了鬼!你根本就未署我的名字!” 谢明曦不知何时已泪盈双眸,轻声哽咽:“二姐实在是冤枉我了。当日昨晚试卷后,我分明署的是二姐的名字。当时巡考的夫子再三确定无误,还命人送了口信给母亲。二姐不是也在场亲耳听见了么?” 谢云曦哪里听得进这等“自辨清白”,愤怒地冲上前,揪住谢明曦的衣襟:“谁知道你暗中捣了什么鬼!” 季夫子:“……” 众人:“……” 永宁郡主又气又恨又怒,一张冷艳的俏脸忽红忽白,目中火星都快喷出来了。 谢云曦这个蠢货!便是再愤怒生气,也不能当众嚷出来。郡主府的下人也就罢了!莲池书院的夫子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呢! 替考之事,可是大忌! 万万不能传出去! 否则,不但谢云曦身败名裂,她这个堂堂永宁郡主也会声名扫地, …… 永宁郡主咬碎了一口银牙,不得不强自按捺怒气,先呵斥谢云曦:“云娘,住嘴!莲池书院的夫子在此,你岂可胡言乱语!” 谢云曦一时反应不及,没听出永宁郡主话中的暗示,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不管!总之,应该进莲池书院的人是我!根本不是谢明曦!” 谢明曦眼眶泛红,轻声说道:“我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对天立誓,考完试卷后,署的确实是谢云曦之名!” 只不过,署名时用的那一只毛笔,被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一个时辰后,字迹就会变成一片空白。 而最后用的那一只笔,同样提前用另一种药水浸泡过,写下名字后,当时一片空白毫无痕迹,过上十二个时辰才能显现。 如此罕见的药水,自然不是凡品。 当年她从一本残破的古籍中看到配方,颇觉有趣,动手试验了数回,才制成功。之后用于信中,以便传递隐秘的消息。 谢云曦还在嚎啕痛哭。 谢钧面色愈发难看。 谢元亭却是一脸震惊。这些日子的种种异常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