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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眼里的光锐利而直接,像一面收妖镜,“这一次是进局子,你有能力解决。那么下一次,如果你生病,你有钱可以解决。你碰到麻烦,你有人脉可以解决。你碰到爱慕者,你有智慧可以解决。所有的‘你有’、‘你可以’,都是对我隐瞒,把我推向你生活之外的理由。 ——周启深,可我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而是你把我当成了这样的人!” 赵西音蹲在地上,埋头在手臂间,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婚姻的本质不是和光同尘,而是守望相助你懂不懂啊!” 周启深脚步有些踉跄,太阳xue跟百针穿刺一般的疼。 他好像明白了,明白上次婚姻失败的根本,明白赵西音昔日的步步远走究竟是为何。 这一次,赵西音没有让他哄,甚至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她看穿本质,直剖灵魂,让两人之间的讳莫如深敞开在阳光之下。走的时候,赵西音已然收敛情绪。她的沉静与周启深的心慌意乱形成鲜明对比。 关门前,她顿住身影,头却未回,一字一字说:“周哥儿,我们分分合合两次,也不是不会有第三次。” 落锁声“咔哒”,像利刃收鞘,铿锵有力。 —— 到家,赵文春正在练字,见她一个人回来还觉得惊讶,下意识地往后望了望,“启深没跟你一块儿啊?” 赵西音拖着行李箱,滑轮摩地声音沉闷。她含糊地应了声,然后走过来看赵老师写的字。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今天走到哪儿,好像都离不开哀伤失落。赵西音放下纸,嘴上仍是夸赞,“赵老师不教书,去摆摊儿提字,也是一门好手艺。” 赵文春乐呵了,“成啊,卖不出去的都给你们小俩口。” 乍一提那个人,赵西音的情绪明显淡下去。她低了低头,说:“爸,我累了,先睡一会儿。” 赵文春看出女儿心情不佳,琢磨着,这难道是又吵架了? 果然不多久,周启深的电话就打到家里,听语气倒是如常,只问赵西音到家了没有。放了心,也便不再说别的,赵文春忧心忡忡地叫住他,“你俩怎么了?” 周启深说:“没事,爸。” 啧,跟赵西音的答案一模一样。 下午五点,赵西音才睡醒。她跟赵文春说不在家吃饭,然后出门去了趟望京。 苏颖的住处在这边一个高档小区内,看着其貌不扬,但安保服务极其出色。到时,家里烹香四溢,乔时南正在厨房掌勺,家居好男人的模样,与平日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 苏颖向来有话就直说,“你又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赵西音情绪怏怏,也不故作精神,“家里出了点事。” “需要帮忙么?” “不用,谢谢。”赵西音低了低头,一说到这个问题,就神游恍然。 苏颖问:“拍摄结束了,等后期出来,再配合一些工作,这边也算完成任务。我想问问你,以后什么打算?” 赵西音:“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赵西音默了默,抿了抿唇。 苏颖的橄榄枝鲜艳热情,一直没有放弃希冀。在青海,赵西音和戴云心决裂的事,她自然也一清二楚,不是趁人之危,也没有沾沾自喜,相反,苏颖还觉得无限唏嘘。 “想听实话?”苏颖问。 赵西音看着她,半晌,点了下头。 苏颖笑了笑,“我总觉得,你不会再跳舞了。” 赵西音一愣。 “但我还是希望你斟酌考虑。我想让你知道,跳舞不一定非要上大荧屏,不一定非要被更多人所知道。这些是果,而不是因。热爱是很纯粹的一件事,你想开了,有些事就不那么难了。” 苏颖的眼里,是她难得一见的安宁之色,一番话说得推心置腹,“你可以恋爱,可以结婚,可以在事业和生活之间找到平衡,这都不冲突。别让‘你以为’,反倒成为制约你的枷锁。” 苏颖真诚道:“小西,我希望你加入。我也会让你相信,,会成为中国最好的舞台剧。” 赵西音默了默,抬起头,忽然问:“颖姐,你和乔总结婚这么多年,没想过要孩子吗?” 这个问题过于直接,甚至有些无礼。但赵西音目光澄澈,还带着些许懵懂未知,就这么笔笔直直地望着向你。竟不会觉得有多唐突。 苏颖笑得温淡,偏了偏头,很平静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孩子?” 赵西音登时瞪大了眼睛。 苏颖也不隐瞒,坦然道:“我二十岁嫁给老乔,二十一岁就给他生了个女儿,现在十三岁,在美国上学。”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赵西音的顾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让你来艺术中心,不是让你来给我赚钱的,我也不会要求你几年内不许结婚生孩子。哪怕你现在要生,我也可以等。赵西音,你要知道,‘选择’与‘决定’,也是一个女人很重要的人生能力。” 醍醐灌顶,赵西音忽然就释然了。 苏颖冷呵一声,“你爱来不来吧,真当我求着你似的。” 赵西音笑了,嗯,这很苏颖。 这天下午,她就跟着苏颖去了艺术中心。两个来月的重心都在剧组,苏颖是闲不下来的性子。立刻投入了工作。苏颖问赵西音:“你要不要学学?” 赵西音脱了外套,单手拎着往舞台跑,手指一松,外套随意落地。她里面穿了一件纯色羊绒打底。衣摆扎进裤腰,衬得两条腿愈发修长。她双手背在身后,在台上笑盈盈地对苏颖说:“我早学会了。” 而后,乐声起。 赵西音真把动作记得一清二楚,流畅的完成度看得众人叹为观止。苏颖喜怒不形于色,始终平静。只在转身时,嘴角轻轻翘起一抹欣慰的笑。 ——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北京的天儿就往回暖的怀抱撒丫子狂奔了。也不知是不是今年气候不正常,三月春寒,也比以往要暖和许多。 周启深这几天哪儿都没去,甚至吃睡都在公司。办公室连着一间小平米的休息室,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一应俱全。徐秘书知道他和赵西音正冷战,所以平日做事万分谨慎,生怕触到了雷点。 以他近十年的了解,周启深实在算不上是好脾气的掌舵者。经常开会开到焦头烂额时,就情绪暴躁。创业之初,与副总和技术员拍桌子踹凳子起分歧也不是没有过。但硝烟过后,依旧心平气和的继续开会。 周启深年轻时候,没完没了的应酬,那时还是无名小卒,赔笑敬酒是常有之事。一斤多的量太正常不过,最严重的一次,是喝到酒精中毒,直接从饭桌拖去了抢救室。 徐秘书一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