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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治的脸色尚未恢复正常, 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看见林放进来, 便忍不住抱怨道:“这几日真是度日如年,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林放搭住他的脉门探了探,严肃的神情慢慢敛去,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当日可是皇上亲自拿的主意,如今觉得不妥?依臣看,没有比此事更妥帖的法子。” 他目中带笑,神色揶揄,按在腕上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揉弄着,夏治登时头皮发麻,陡然响起昏睡时遭到的蹂躏,顿时脸色涨红,抓起身后的靠枕,劈头盖脸朝他砸下去,低声喝斥道:“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趁人之危,待夏起的事情解决,朕饶不了你。” 原本计划装死引夏起上钩时,夏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放竟会趁此机会对自己动手动脚。事实证明,对于精虫上脑的人,就不该有多少信任。他竟敢借着替皇上清理身体的由头,肆无忌惮地将他剥了个精光。一想到昏睡中感觉到的指尖的触感,夏治就气的咬牙。 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占便宜的机会,说的就是林放这种厚颜无耻的小人! “皇上,您现在应当处在昏睡当中,小心怒气太大,走漏了风声。”林放假装贴心地提醒,脸上的自得却无法掩饰,夏治险些气的头顶冒烟。 “咳咳……”白大先生冷眼瞧着这俩人打情骂俏,老人家实在吃不了这把狗粮,不满地咳了两声,示意他们收敛。 林放伸出食指抵在夏治嘴唇前方,轻轻地“嘘”了一声,夏治立刻安静下来,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休息。他需要好好喘口气,然后再次陷入昏迷,以免节外生枝。 不久之后,随着白大先生那根银针扎入xue道,夏治的气息渐渐微弱下去,眼皮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合上。林放静静地望着他,一只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目光专注而深情。白大先生抱着双臂靠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先前我替你找了那么多闺秀的画像,你不是说要找皇上赐婚,这婚赐哪里去了?” 夏治的眼皮忽的跳动了一下,林放指尖微顿,愉快地笑了出来,手掌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皇上将他自个儿赐给了我,这可是普天之下独一份,先生难道不高兴?” “哼!”白大先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胡子直翘,“荒谬,荒谬!” 镇平王府。 一个小太监从悄悄从偏门溜了进来,由人领着入了正厅,不过低语几句,夏起立时心头大定。 厅外百步之内,奴仆皆被屏退,夏起望着座下正襟危坐的武将,低声道:“各位将军,是否成事便在今夜,小王有劳了!”武将齐齐抱拳,唯命是听。 谋士担忧道:“王爷,此事仓促,宫中消息若有疏漏,则会陷我等于万劫不复之地,还请王爷三思。” 夏起踌躇满志,笃定道:“消息绝对可靠,先生不必多虑。如今小皇帝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林放困守宫门,居心叵测,待我等拿下林放,夏治是死是活,便听天由命,到时这天下,依旧是我夏家的天下。” 入夜。 酒肆打烊,百姓闭户。 雍京城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整齐划一的甲胄铿锵声,在宽阔的街道上形成一道无行的气流。胆大的人推开窗户,望着街道上的急行军窃窃私语,胆小的缩在床上抱成一团,不敢有丝毫动作,人人都在猜测,这京城是不是要变天了,以后的日子还好不好过。 雍庆宫外。 御林军禀报,宫外有大批甲士朝皇宫涌来,西山、东山两处大营皆有士兵调动迹象。 杨振廷向林放请示后道:“宫门不必死守,放他们进入,通知宫内守军,配合他们行动,务必让镇平王进来。” “是!” 宫内御林军数量有限,夏起的部队大批涌入,夏治他们便凶多吉少。杨振廷担忧道:“世子,此事凶险,不若将皇上移往别处?” “不可。”林放摇头,此事确实危机重重,然而只有将夏治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再者,夏治若不留在宫内,又怎么可能引镇平王上钩? 夏起所率士兵畅行无阻,几乎无人敢阻拦,宫门处早已安排人接应,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皇宫。 谋士异常忧心,劝道:“王爷,此事诡异,这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宫门守备异常松懈,竟不阻拦,也不上报,想来有诈,请王爷三思。” 夏起手中提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剑,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然而身后诸位将军跟随,士兵严阵以待,士气高昂,皇宫大门已经向他们打开,此时就算退回去,只怕也说不清了。 “先生多虑,”夏起望着前方灯火晦暗的巍峨宫室,咬牙道,“本王早有安排,今夜必定一举擒下反贼林放。” “王爷……” “先生不必再劝,扰乱军心可是大罪!” 夏起神色冷厉,举起手中利剑,低喝道:“随我来!”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他无路可退,只能寄希望于皇后身上,期盼她诸事安排妥当。 雍庆宫外,御林军铠甲加身,手握剑柄,只待来人。不消片刻,整齐的脚步声便朝此处走来,林放神经紧绷,低声道:“来了!” 话音刚落,夏起所率部众便已冲到殿前。 “锵——” 利剑出鞘声骤然响起,御林军行动迅速,瞬间合成三排,挡在宫门外,虎视眈眈地望着来人。对面亦是一阵刀刃出鞘声,两方顿时形成对垒之势。 林放从御林军后走出,厉声道:“镇平王私闯皇宫,持剑直逼皇上寝宫,意欲何为?” 夏起冷笑一声,倏的拔剑出鞘,剑尖直指林放眉间,大义凛然道:“大胆贼子,挟持皇上,意图谋反,本王今日便要‘清君侧’!” “你血口喷人!”杨振廷蓦地拔剑挡在林放身前,双目凛然,气势逼人。 林放拍了拍杨振廷的手腕,示意他退下,上前一步直面夏起,丝毫不惧他手中锋利的宝剑,朗声问道:“王爷说微臣挟持皇上,可有人证物证?倒是王爷私自带兵闯入禁宫,莫不是想趁皇上龙体不适,起兵谋反?” “一派胡言!”夏起喝道,“你若想自证清白,就让本王面见皇上,倒是真相便一清二楚!” “臣说了,皇上龙体抱恙,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王爷是要抗旨吗?” “林放,你狼子野心,必是你谋害皇上,秘不发丧,企图取而代之!本王今日便将你拿下,替吾皇报仇!” 雍和宫内。 夜露深重,林晴眉依旧坐在榻上,半分不曾动弹。乳娘劝道:“娘娘,夜深了,早些安歇吧。” 林晴眉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沉声道:“再等等。”话音未落,便听雍庆宫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