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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旁边坐下,似在酝酿该说什么,又似近距离的气给他看。 沉默了大约五分钟,身旁的男人冷不防开口:“喝不喝?” 说时,把手里那杯热巧克力举到她面前。 他没动过,知道她会跟出来。 时舟只是表情略有动摇,很有气质的没接:“阿凉应该回自己家住。” 重霄侧目,眼底纳入一张有些生气的坚定的侧脸,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你这个幼儿园小班班长,做得还不错。” “什么?”她茫然的朝他看过去,撞进两片清醒的深棕色瞳眸,旋即,轻轻一怔。 被看透了…… 重霄扬起眉梢,做了个意在表达‘被我看透了有什么稀奇’的安抚表情,如个长者般笑道:“这个周慕,凉活脱脱一个男版的‘于思洁’,我应付得了她本人,自然对付得了这一个。不用为了维护我而非要把他赶走。你们从小到大,年少时候朦朦胧胧的感情没了,亲情还在。让他住几天,不妨事。” 他说着,把温热得刚好能喝的热巧克力放进中二少女的手里,顺势拍拍她的脑袋,以作鼓励。 时舟鼻子都酸了。 突然想哭。 重霄受不了她包在眼里闪闪烁烁的东西,忍了一瞬,移开视线望向远处平和的海,继续道:“于思洁说她和周慕凉是两只卑微的可怜虫,倒是没错。你夹在两个要强的家伙中间,方方面面都要顾虑到才能维持平衡,已经做得很好了。” 时舟只是看起来不懂。 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然后用着有些笨拙的方式,不动声色的维系着于她而言重要的一切。 表面上云淡风轻,大多数时候一个人闷着,急坏了吧? 要不怎么会笑话她是幼儿园小班班长呢。 时舟把那阵哭意压在胸口,眨巴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缓过去了,佯作淡定的点了个头,鼻孔里发出很温柔的‘嗯’地一声,再喝一口暖暖的热巧克力,定下心神,目视远方—— “那就让他住几天。” 重霄莞尔。 原本想要拍她脑袋的手,伸出去之后就停在半空顿住,心思微转间,手臂擦过她的后颈,掌心不客气的贴在她圆润的肩头,再稍稍用力一带,时舟就歪进他的臂弯,脑袋枕在他左肩锁骨下方。 呆呆软软的一团,他很喜欢。 余光垂去,得到一个不知所措的表情。 “不好意思?”重霄不自觉压低声线,笑意更深,明明母胎单身26年,此时此刻模仿起老司机却意外得心应手。 “好像有一点……”时舟用双手捧着马克杯,看着杯子里咖色的热饮一下下的荡出涟漪,而她也一下下的把男人身上的烟味嗅进鼻息里。 心跳,一下下的加速。 重霄假模假样的回味了一番:“我觉得还行。” 作者有话要说: 时舟:撩,而不自知 重霄:我不一样,我是撩且无师自通 ☆、我撩得他呀 不到10点的功夫, 小岛上散尽喧嚣, 被夜色笼罩得静谧而平和。 远处的大海一下下起伏着, 发出温柔的浪声。 月亮很大, 清晰得能够看到上面的斑驳。 它距离海面近极了, 仿佛随时与群星一起坠落。 重霄坐在长椅上, 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迎面吹来夹杂了淡淡腥咸味儿的海风,他长久盯着那轮圆月, 想起两句应景的诗——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时。 余光向身旁瞄去, 被时舟抓个正着。 她忙不迭点破:“你偷看我。” “嗯, 我偷看你,开心吗?”压根不反抗的。 时舟猝不及防的一愣。 这个人若认真跟自己耍贫的话,她还真不是对手。 把脑袋从他的软软的肩窝里拿起来,又看了他一眼, 似在端详他的心思情绪。 “有话要说?”重霄主动喂饵。 时舟点了个头,表情里有些许紧张:“赶阿凉回自己家住, 不全是为了你。” 单是这一点, 有必要和重霄说清楚。 她也有私心。 阿凉到底怎么想,她无从管束。 但若要问她, 既然不再喜欢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对方太多遐想空间。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转圜, 她很是珍惜。 “能理解。”重霄轻轻松松的应了,翻篇。 他比她大,多出那几年可不是单单只用来吃白饭了。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消化, 而有些人就算早早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有什么用呢? 注定有缘无份。 现在和中二少女肩并肩坐在摇椅上看夜色的是自己,重霄便没什么可以计较的。 再者,从太子爷的眼光角度看待,明珠岛这群家伙都挺单纯的。 哪怕于思洁也是让人讨厌的可爱。 他能包容他们,也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我们说好了?”时舟这次学精了,要真的说好才行。 时才的成熟仿若昙花一现,此时又做回无忧无虑孩子气的中二少女。 重霄慢吞吞敛起散漫的神思,望住她格外较真的脸,望入她纯澈的黑瞳。 一不小心,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烟瘾从胃部泛起,无声息的在四肢百骸里流窜,蛊惑着他,把身旁的小姑娘逮进怀里、揉碎了,和自己融为一体。 简直,有毒。 半响,他绽出随意的笑:“说好了。” * 这个晚上,重霄做了个十分温馨的美梦。 梦里,他顺理成章与时舟结了婚,没多久就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好像是两男一女…… 虽然没看清脸貌,但很可爱、乖巧。 如她一般。 他们一直住在明珠岛,住在这栋格局明亮的别墅里。 没有搬到任何地方的打算。 前院种了些花草,除了定期关顾那群放养的流浪猫,还额外养了两只会微笑的柴犬。 老爷子也从A城搬到岛上,每天早上和时舟一唱一和的挑剔他做的早餐,孩子和宠物们会在他工作时冷不防闯进书房搞突然袭击。 即便如此,他从不感到厌烦。 相反,在那个梦境里,清醒的他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一旁看着,向往不已。 长久以来麻木的神经被软化,血液恢复流通,他终于有了知觉。 对生活,对将来。 * 早晨睁开眼睛时,染了红霞的天光从窗外渗进卧房,恰好笼在他脚的位置。 回想起昨晚的梦,男人不自觉弯了嘴角,沉浸的回味了一番,起床—— 三个月前的他如何也料不到,三个月后自己会喜欢上这座小岛,喜欢那辆日式餐车和厨艺高超的大叔,喜欢岛上神仙般的姑娘,以及……一切。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