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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都排在她前面。 柳至秦说:“她被放弃了。” 花崇反问:“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别人?明明有人不如她。” 这问题看似无解,其实有很多解释,比如她因为某件尚未被知晓的事得罪了高层,比如其他人都有关系,而她没有靠山,再比如有人要上位,需要踩着她作为跳板。 柳至秦想了想,“这和施厘淼被杀有直接联系吗?” 花崇靠回椅背,“暂时还看不出。” “我在想,凶手以那种方式杀死施厘淼,必然对她抱有深重的怨恨。如果恨意没有达到一个程度,很难有人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柳至秦交叉十指,“单从施厘淼的职场关系,我暂时看不出有人对她的恨意深到必须折磨致死的地步。” 花崇沉默一会儿,目光落在施厘淼的家庭上。 随着户籍制度的完善,一个人的出身、家庭成员一目了然。 施厘淼的家乡温益市和西羚市一样,都是经济落后的小城市,她住在温益市下面的白孟镇。施厘淼高考时以市前十的成绩考到首都,学的是新闻传媒,毕业后留在首都,几经辗转,于7年前进入“浮生”,工作至今。 她的母亲早在她儿时就已去世,父亲重组家庭,她最后一次与家人联系是春节,看得出与父亲相当疏远。 花崇闭上眼,初步勾勒出了施厘淼的性格以及人生—— 她勤奋,且聪明,却又不是太聪明,靠着自己一路拼杀,因为缺少家庭的支持,在首都这样的地方,她必须付出比同事翻倍的努力,才能有立足之地。 她想往上走,她的一切精力都贡献给了工作,以至于她没有交友的时间,长期独自生活,关系网里只有同事。 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至少表面上没有。她兢兢业业,但还是在工作上出了错。节目求变,需要新鲜血液,她不是最差的,却是最没有背景的,所以她坐了冷板凳。 当她请长假调整时,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她的主任甚至不希望她马上回来投入新的工作。 她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相当光鲜,是事业有成的成熟女性,但实际上,她失踪多日,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毫无疑问,对于凶手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下手的“猎物”。 “花队?”柳至秦喊了一声。 花崇站起,“我去一趟施厘淼住过的民宿。” 第6章 孤花(06) 小城市有个特点,但凡出现命案,不消两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民宿“红线”坐落在西羚市市中心,背后有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托沿河修建的几所学校的福,河边开了不少餐饮店和低价服饰店,装潢有一丝廉价的艺术感,让“红线”这一走网红风的民宿看上去不那么冷清。 不过要问生意好不好,这里实在算不上生意好,客房没有住满,门外的墙上贴了个显眼的告示:旺铺招租。 花崇扫一眼,“开不下去了。” 柳至秦和他分头行动,此时已经驱车赶往齐束镇的“村情”农家乐,和他一块儿来的是外勤员许小周。 这位虽然名义上是外勤,但在技侦上也是一把好手,柳至秦在信息战小组忙碌时,什么信号追踪、视频甄别、图像比对就全靠他。 “白瞎了钱。”许小周是个“书呆子”,空余时间全部贡献给了,每月固定支出是买书——纸质的电子的都买,有一句“钱不拿来买书就是浪费”的至理名言。 但特别行动队众人对他的品味嗤之以鼻,因为他看的不是什么名著,也不是各大书店排行榜上的畅销书,而是战神和赘婿,看一百本全是一模一样的装逼打脸套路。 “你看不烦吗?”海梓曾经问。 许小周鄙夷道:“你和裴情吵几十年了,你不烦吗?” 海梓被这话给噎住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烦啊。” 没有后文。 花崇刚到特别行动队时,不想辜负队员的热情,在许小周热情的安利下,看了一眼号称“最强打脸”的赘婿,翻了两页就翻不下去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寻交给他的队员虽然各有各的一言难尽之处,但工作能力都是万里挑一。 警察上门,“红线”的前台有些紧张。 花崇说明来意,前台更是将两只眼睛瞪成了铜铃,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那个死掉的住,住我们家?” 有人死在油菜花田附近的消息已经传遍西羚市,但死的是谁,普通市民还不知道。 花崇示意许小周拿出施厘淼的照片,半倚在吧台上,“对她有印象吗?” 前台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叫阿娟,妆容清纯,在看清照片时忽然捂住了嘴,美瞳险些掉下来,半天才发出短促的音节:“是她?” 花崇眼神锐利,语气却温柔,给人以可靠的感觉,“你对她有印象?” 阿娟缓了好一会儿,额头渗出大片汗水,压着胸口说:“你等一下,我只是打工的,这事太严重了,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 花崇抬了下手,示意她打。 2分钟后,阿娟大约是解释完了,怔怔放下手机,眼中的惊惧并未消退。 花崇一直观察着她,快速分析她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总的来说,她虽然激动,但这样的反应尚在正常范围中。刑事案件每天都在发生,但落实到每一个寻常人身上,却十分罕见。任谁得知一个不久前还住在自家旅店的人被杀死,也会震惊难言,区别只在于程度深浅。 “他们马上就来。”阿娟喝了几口水。大约是花崇散发的气场让人安心,她渐渐冷静下来,“我,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花崇以闲聊的口吻道:“就说说你对她的印象吧。另外,有没有什么人接近过她?” “我对她印象很深。”阿娟从吧台里出来,向后院走去,“因为一般来我们这儿住的,起码都是两人为伴,只有她是独自一人。而且她住的时间比较长,喜欢坐在那里。” 花崇循着阿娟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架木质秋千。 西羚市地价便宜,“红线”有一个不小的院子,向外延伸到江滩,院子里种着花草,有秋千有小桥,还有日式竹筒,集中了太多流行元素,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花崇注意到,虽然这个院子属于“红线”,外围也有围栏,但那只是装饰性的篱笆,只要有心,外面的人随随便便就能从江滩方向进来,里面的客人也可以不经过安装有摄像头的大门进出。 花崇问:“那边有摄像头吗?” 阿娟说,“没有的。” 花崇点头,“嗯,你继续说。” “那个秋千其实是给客人拍照的,坐着硬邦邦的,根本不舒服。”阿娟又道:“我有次看她一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