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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于是一路朝着岭西镖局急去,按照计划,他应该半个月就能到。 然而计划是缜密的,但武林人士是不按常理的。而且武林人士太多,再缜密的计划也扛不住过多的变数,所以公孙邪的计划又搁浅了,他被武林人士发现了。 公孙邪一路走小道,在江南一山林边上休息。秉着夜不入林的说法,本以为白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却还是着了道。 毕竟公孙邪在玄门呆了十几年鲜少下山,哪里是武林中老江湖们的对手。他早就被人发现了形迹,发现者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等他到了荒山野岭才现身。 公孙邪看着状似只是顺路,但荒郊野外不可能那么巧明显是冲自己来的三人面色发冷,握紧了剑站起身。 见公孙邪起身,三人顿了一顿,直接将公孙邪围在当中。 公孙邪道:“不知是哪路好汉,与在下萍水相逢,似乎有些话说?” 三人中最壮那人道:“公孙邪,明人不说暗话,交出,我们就当没见过你,如今玄门对你下了追辑令满江湖找你,你也不想被玄门抓回去处置吧。” 公孙邪嗤笑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公孙邪,那么我叛出师门才得来的论典,怎么可能拱手交给你们?” 三人中矮瘦那个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玄门是如何对待叛徒的你自己知道,当年奇门宗主如何威风,最后都被废了手脚。我们是给你一条生路,若是不从,就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 公孙邪道:“被废了手脚他最后不也创立奇门做了宗主吗,我被抓回去之后只要不死,说不定也能再成立个药王谷,岂不快哉?” 矮瘦那个气得够呛:“你——” 三人中高瘦那个却突然凉凉开口道:“就凭你?你师从毒术师易同生,却只专医术,没学到他半分用毒的本事,武功又远不及同门师兄路无尘,你以为药王谷说成立就能成立吗?历来的药王谷,若不是医毒皆通就是有高手坐镇,否则光凭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命都保不住,何谈立足江湖。” 公孙邪扫他一眼,弹剑道:“兄台在楼外楼买的消息倒是详尽,至于我到底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兄台何不亲自试试。” 高瘦那人沉默,摸不准公孙邪是在虚张声势还是有真本事。 楼外楼是江湖上的消息贩卖组织,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大家也明白,若楼外楼真的什么都知道,又岂会只是一消息组织,恐怕早就称霸武林甚至一统天下了。所以江湖人士心照不宣,楼外楼固然比大多数人消息灵通,但对于真正的高手,所知也不过是高手想让外人知道的消息。 那么楼外楼对公孙邪的评价到底是真的,还是放出的障眼法?毕竟玄门屹立千年,如今就算散了,想要遮掩一个弟子的真实实力也是轻而易举。况且公孙邪深居简出,不像路无尘常与其他江湖弟子切磋,要真说起来,似乎没有人见识过公孙邪的武功,因为他出现的时候都是以医师的身份。 高瘦的人迟疑不定,余下两个却并没那么多顾虑,最壮那个直接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说罢拎起一对流星锤朝公孙邪砸了过去。 公孙邪并不慌张,长剑出鞘,轻轻一挥就将流星锤荡了开去。矮瘦的那个提刀补上,公孙邪脚踏七星步,让他沾不到一片衣角。 同伴已经动手,高瘦的也再不多想,抽出一双袖里刀助战。 三个人三种武器,人有高有矮,武器有长有短,招式有轻有重,配合无间,却奈何不得公孙邪分毫。 斗了半晌,公孙邪厌了,把最壮的那个踢飞出去,又在矮瘦那个右手拍上一剑,让他瞬时大刀落地,最后旋身躲过高瘦那人袖里刀,剑从背后架在他脖子上。 公孙邪笑道:“兄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吗?” 高瘦那人笑不出来,咬牙道:“是我三人有眼无珠,错看了公孙少侠,楼外楼欺我也。” 公孙邪却道:“楼外楼没有骗你,我确实打不过无尘,但不代表我不通武艺。”说到路无尘的名字公孙邪笑得温柔又骄傲,“你们忘了,无尘少侠榜排名第二,我若能敌得过他,岂不是成了第一。” 高瘦人一愣,随后不由一叹:“受教了。” 公孙邪伸指往高瘦人背后点了几下,收剑推开他:“既然如此,几位就此别过。”还剑入鞘,大步就要离开。 “公孙少侠!”高瘦人连忙叫住公孙邪,“少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 公孙邪回头,笑得狡黠:“没什么,只是用我独门技法点了你几个xue道。若不动武,休息个十来天也就没事了,若是不小心动了内力,轻则需要将养一年半载,重则武功尽失。” 高瘦人不由冷汗涔涔,惊得身子晃了一晃,另两人忙上前扶住他,一面叫着“二弟”、“二哥”。 公孙邪道:“几位兄台没事了吧?没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罢真的走了。 高壮那个看着公孙邪背影不由叹:“想不到他看起来一副文弱模样,功夫竟并不差。” 高瘦的人抹了把冷汗,却是目光深沉道:“此子分明是叛逃,却算得上正直磊落。又聪慧机敏,此番他若不死,日后不可小觑。楼外楼有一点应该没有说错,他确实不会用毒。他这般年纪、这样的武艺若还会用毒,恐怕就更糟了。”突然灵光一闪又道,“他是医师,有一种独门点xue法,我们去楼外楼,把这个消息卖给他们,也够我们这一趟出门的盘缠了。” 公孙邪击退了那三人,继续赶路。 走了大约五里地,完全将之前那片树林甩在身后,脚下是羊肠小道,周围只剩半人高的野草,公孙邪提声道:“一直跟着我的朋友,何不现身一见。”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野草的沙沙声。 公孙邪不急,看风吹草低,念自己孑然于天地间,忽感寂寥,心中很是感伤。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 不,他并不是伶仃一人,他双亲尚在,背靠师门,更重要他有无尘! 公孙邪豁然归神,铿然出剑,心绪已宁,眼中迷茫一扫而空喝道:“我心坦荡,何惧区区迷惑之阵!” 风似乎被公孙邪喝得静了一静,而后继续徐徐吹拂,但不再惹人伤怀,而是令人心旷神怡。 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持一柄青色纸伞,沿小路款款而行。风中传来铃声,铃声随人而动,悦耳动人。 那人走得很慢,却只几闪就到了眼前。 蓝衣环佩,绝色佳人,手上一只银铃,如同引路天宫的天女。 少女大约二八年纪,容颜无双,公孙邪却只看一眼她手中乐铃道:“天不老道友之来,所谓何事?”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