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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那时也陪侍在圣上身旁。” 他风度翩翩地笑着,“公公莫要担心了,臣力气大着、任哪都热着,有用着呢。” 田福生客气道:“有薛大人和张大人同在,小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薛远全身都在兴奋。 他朝着田福生微微一笑,眼底深处藏着的兴奋让笑容也显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其实薛远被皇上的这一下搞得快要兴奋到发疯了。 薛远嗜血,十一二岁就敢杀了从战场上跑走的逃兵。他享受战场,享受杀戮,享受别人的臣服。 天下最尊贵的人无疑就是眼前这位圣上,可这位在他眼中病弱无力的圣上,手段却是如雷霆一般轰隆作响。足够猖狂,足够大张旗鼓,薛远洗完澡出来后看到那群黑甲禁军列队跑出皇城时,他的呼吸陡然间就重了。 天下最尊贵之人也有天下之主的狠戾。 征服更大的图谋,和征服皇上之间,在这一瞬间,后面这个更加让薛远爽了起来。 从开始到现在,除了病症,薛远就没见过小皇帝的脸上流露出其他的神情。顾元白好像随时都从容而镇定,该狠则狠,该冷脸就冷脸。明明一副病弱的身体,却从来没有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他脆弱起来会是什么样呢? 薛远不知道。 但薛远经过今日的试探也并非一无所获,他至少知道了,小皇帝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越是亲密的触碰,小皇帝越是厌恶。 这个可真是一个价值千金的发现。 顾元白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边颜色,“是不是到散值的时间了?” 张绪侍卫道:“圣上,确实到了散值的时间了。” 这处唯一需要散值的就是薛远。 薛远上前恭恭敬敬地朝着顾元白行了礼,“那臣就告退了。” 等薛远走了后,顾元白瞧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田福生也跟着看去,赞叹道:“小的还记得头一次见薛公子那次,薛公子喝得浑身都是酒味。这会不喝酒了也不是一个大好英才?又俊俏又英勇,都说薛将军虎父无犬子,听说薛公子上战场杀敌也一点儿都不害怕,带兵领将很有一手。” 顾元白道:“他有军功了,是薛将军压着军功,想让他再沉稳沉稳。” “是呢,”田福生笑呵呵道,“薛公子如今在圣上身边做御前侍卫,也是一份荣光。假以时日,必定又是大恒的能将。” 顾元白心道,确实成了能将,能到威逼皇位了。 今日的薛远看着很听话,但细究起来却处处皆是滑头叛逆,若不是瞧在他是未来主角的份上,瞧在他以后能于国有用的份上,顾元白早就让他认识一番什么叫皇权天下了。 但疯狗就是疯狗,这样驯起来才有意思,若是像一吓就乖顺听话了,反倒会让顾元白低看他。 晚膳之后,顾元白在宣政殿偏殿重新接见了监管宫中禁军的两位将军。 程将军道:“圣上,在齐王府中所抓的卢风的人中,有几人请求拿秘事换命。” 顾元白笑了,道:“不换。朕要的就是他们的命。” 天底下没人能比顾元白手中的情报更多了,这些人被抛在京城之中,甚至只能出此下策来活命,顾元白不信他们手中能有什么有意义的情报。相比于此,他需要的是他们的头颅,将他们的头颅在那些可能埋伏在各个大臣和宗亲的府中展示,以此吓唬和威慑那些还没被发现的卢风的人。 经此一役,顾元白相信各个宗亲王府和大臣们都会配合自己的。 等隐藏起来的毒瘤害怕了、露出马脚了,那之后,顾元白会将这些被抛弃在京城的人亲自派人送到荆湖南,送到江南,去送他们和卢风残部汇合。 那个时候就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了。 因此怎么看,都是这几个人头的作用最大,这些人头威慑完了各府之后,也可被顾元白当做礼物送给卢风残部们。 承受了当今圣上如此仁慈的大礼,希望他们能挣点气,早点感觉害怕,早点感觉恐惧。然后和这两地的豪强对干,去抢豪强们的财富、农户和良田。 去踏平他们,然后等着被顾元白踏平。 * 圣上得了风寒,在此之上又咳了血。全太医院中的御医都忙了起来,把了许多次的脉,最后得出了结论,圣上吐出这一口血是气急攻心,若要好好养好身子,不应再思虑过重。 他听从医师们的建议,给自己每日划出一个工作时间。所有的工作尽力在工作时间之内完成,剩下的则是逛逛御花园,看看书,顺带将自己记忆中的某些现代知识记下来,免得以后需要时忘记。 这样过了几日之后,风寒逐渐好了。趁着钦天监算了天气,顾元白就将陪宛太妃去皇家寺庙一事提上了日程。 第二日一早,马车从皇宫中驶出。 薛远就驾马跟在窗旁。他精神饱满、丰神俊朗,见顾元白打开车窗,缓缓一笑道:“圣上可觉得冷了?” 四月的早晨已并不寒冷,顾元白褪下了厚重的衣物,一身青衣头戴玉冠,轻轻一笑,便有琳琅如玉之感。 一只白色蝴蝶从马车旁飞过,圣上的目光不自觉随着蝴蝶而去,突然一只大手伸来,快而准的将蝴蝶握在了手中。 薛远笑着将攥起的拳头放在顾元白眼前,“圣上可是对此物感兴趣?” 顾元白眼中有了些兴味,“是又如何?” 薛远是准备将这只蝴蝶献给他? 薛远微微一笑,徐徐展开手掌,手掌中间有个鲜血淋漓的蝴蝶,黄色的血沾染了白色蝶翼,刚刚还四处飞舞的蝴蝶已经被薛远给捏死了。 “竟然死了,”薛远表情可惜,请罪道,“都是臣用大了力气,还请圣上赎罪。” 顾元白淡淡道:“扔了。” 薛远将蝴蝶扔在了地上,又拿出巾帕擦了手,血一擦完,他就将干净掌心送到了圣上的面前,笑道:“圣上瞧瞧现在如何?” 顾元白轻抬眼,“不如何。” “臣倒是觉得干净了,”薛远收回了手,“血一擦就干净,简单得很。之后除了圣上,谁又能知道臣不小心捏死了一个蝴蝶了呢?” “朕对蝴蝶没有兴趣,”顾元白挑挑眉,觉得和薛远聊天还挺有意思,“朕对你身下的马倒是很有兴趣。” 薛远嘴角一咧,“臣也抱过圣上,稳当得很。和马相比,是不是臣更胜一筹?” 顾元白,“总是比畜生更通灵性的。” 薛远嘴角一僵,他眉眼下压的时候整张脸便显得阴沉锋利,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道:“圣上要是对臣身下的马感兴趣,不若下车骑会臣的马?” 顾元白没了兴趣,道了声“不了”就合上了车窗。 薛远余光瞥了马车一眼,阴恻恻地笑了。 他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