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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的人,竟然当真没赶走啊。 她走到院门口,东流赶紧迎上来引她进去:“少夫人,您这边请。” “昨晚的事,谢谢啊。”她轻声笑了笑。 东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少夫人客气。” 她又问了一事:“万叔原是阅微堂的人?” 东流“嘿嘿”了两声:“是是是,昨儿犯了错,主子生气给撵出去了。” 楚怀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谢谢你们主子,倒帮了我不少忙,日后没事请他多动动怒啊。” 东流:……那可能真被撵出去的就是我了。 她走进内院,扶舟恰巧端着药碗过来,见她来忙招呼了声:“少夫人倒是很少过来。” “嗯,无事便不来扰这宝地的清静了。” “那少夫人今日有事?主子这会儿在书房小憩呢,您这边请,进去坐会儿估计就差不多了。” 楚怀婵笑笑:“也没别的事,就是母亲叫我过来伺候小侯爷喝药。” 扶舟愣了下,忙将手里的药碗递给她,给她指了指书房的位置:“那少夫人把药端进去晾会儿,等主子醒了就可以喝了。” 他说完就拔腿往外院溜,楚怀婵怔在原地,阅微堂的下人都这么会偷懒的么?难怪昨儿那么多人,赵氏还全给拨这地儿来了。 书房的门没完全阖上,隙着一条缝,她小心地试了试,推门倒不至于有动静,这才放心推开房门,却不料左脚将将才迈进去,里头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庞然巨物,一跃落在她肩头,她没忍住惊呼了声,药碗应声而碎。 罪魁祸首瞬间溜得无影无踪,孟璟原本靠在软榻上休息,迷迷糊糊间睁眼往门口瞧了瞧,见这一地狼藉,蹙了蹙眉,神色不耐地道:“楚怀婵,你这一惊一乍的,是犯了什么毛病?” 楚怀婵砸吧了两下嘴,忽然发现任她巧舌如簧,这事她也没法子辩驳什么,只好蔫蔫地道了声歉:“抱歉啊。扰着小侯爷休息了?那您继续,我马上出去。” 她蹲下身去捡碎瓷片,定蓝瓷的的色彩绽在她指间,衬得她肌肤越发如雪光洁。 孟璟摇头,唤了声:“东流。” 东流听到动静,一早候在门口,听他唤人,赶紧进了门,孟璟下巴点了点:“活都不会干了?” “会会会。”东流忙蹲下去接过楚怀婵手里的活,“这活儿哪能叫少夫人做呢?您唤声小的们就是。” “无事,小事。”她虽客气了句,但也不好再继续,只得起身向孟璟行了个礼,退到门口候着。 东流出来,唤了人去重新煎药,她将书房的门轻轻合上,这才问他:“平时书房不让人进?” “不唤人不得进。”东流老实道。 楚怀婵点点头,往院里走了几步,方才的罪魁祸首这会儿正躺在梧桐树干上伸懒腰,时不时地拿爪子刮刮脸,再舔一舔刚洗过大饼脸的爪子。 她看了这庞然巨物好一会儿,想起昨儿晚上,东流以为她和赵氏婆媳不和,要他帮着和赵氏闹不痛快,死活不肯答应,说他要是对赵氏不敬,孟璟会直接拿他祭猫。 她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眼下见着正主,几乎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小侯爷还有这个癖好?” 东流失笑,无奈地耸耸肩:“可不是嘛,咱们阅微堂可惨了,不只有个脾气差规矩大的主子,还有个能一屁股坐死人的猫主子。” 这只猫的体型实在是有些大,楚怀婵看着它横陈在那枝细嫩的枝干上摇摇欲坠,呆呆地问:“它会摔下来吗?” “猫会爬树,哪会摔呢?” 楚怀婵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它会把树枝压断么?” 东流:“……嗯,会。” 他话音刚落,果然“啪嗒”声起,那巨物随即一坠而下,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惊起一声喵叫,但它大概是摔习惯了,很淡定地舔了舔爪子,再理了几下毛,就地重新躺了下去,在树荫底下继续瘫着。 楚怀婵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感慨了句:“还真是厉害啊。” “可不么?”东流满脸悲戚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和她闲扯,“少夫人不知道,阅微堂有条规矩,犯了错的,重的打板子或者直接放出去,轻的……顶着这位猫大爷在大日头底下罚站。” 楚怀婵没忍住嗤笑出声,末了又怕吵到孟璟,赶紧拿帕子捂了嘴,压低声音笑了好一会儿,这才问:“猫大爷也肯?” 东流敲了敲脑袋:“这位猫主子脑子不大好使。您上次过来没进书房,自然没见着它,不清楚也不奇怪,但您看它刚刚不睡粗干睡细枝,就能知道一二了。” 楚怀婵又仔细看了眼这位体型巨大的猫主子,它的毛色是一种近乎鲑鱼红的淡橘橙,间着几团雪白,那猫见她盯着自个儿细看,挑衅地冲她吐了吐舌,又舔了舔爪子,翻了个身背朝着她,继续瘫着去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位厉害的主儿,叫什么名儿啊?” “没名儿,主子哪有那个闲情逸致给它起名啊。下人们心情好就管它叫猫爷,心情不好叫小崽子。”东流偷偷瞟了眼书房里头,瘪了瘪嘴,“里头那位就不一样了,管它叫……死猫。” 这么煞风景的事,倒挺像他能干出来的。 楚怀婵笑了好一会儿,道:“难为小侯爷还肯养只这玩意儿。” “就我们主子,算了吧,怕是宁肯一刀结果了自个儿,都不可能主动养它。” 东流走过去捡那枝嫩枝,那猫儿见他过来,手里还拿着凶器,陡然睁开紧闭的双眼,“腾”地一声站起来,后背弓出一道可怕的弧度,满脸警惕地盯着他手上那枝树枝。 东流隔空甩了甩树枝唬它,那猫儿当真受了惊,势如闪电地往上一弹,利爪伸出,毫不犹豫地往他腕上一挠。好在东流身手不错,忙疾退到檐下,这才堪堪避过了这当空一挠。 “好险!”东流摆摆手,“不然伤着这位大爷,主子又得赏我一顿板子。” 楚怀婵看过来,他老实巴交地解释道:“老侯爷以前捡的,但夫人厌烦这些长毛的畜生,见侯爷把这玩意儿带回院里,将侯爷扔在院里站了一晚上没给进门。侯爷死活劝不通,没办法就给主子送过来了,从此这位猫爷就开始了骑在主子头上呼风唤雨的幸福生活。” 方才她进门时,这猫儿确实是从头顶上跳下来的,这么说来,倒还真算是骑在孟璟头上作威作福了。 “就这书房,我和扶舟没事都不敢乱进,这位爷倒好,别的屋子一概瞧不上,专给它搭的小屋也不肯去,偏就赖上这地儿了,还敢随意糟蹋里头的玩意儿。” 东流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一会儿您仔细瞧瞧主子那张书案,全是猫爪抓出来的印儿,书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