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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将毛衣的领口拉高,遮住些裸露在外的白颈子。 在地铁口附近的餐厅买了杯热牛乳,捧在手心里,这才感觉暖和了不少。 出来的时候,他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傅司礼的车子。 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瞥一眼车牌,是傅司礼无疑。 他神情楞楞站在了路边,心里觉得他应该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嚷着,他可不就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吗。 犹豫不决要不要靠近时,手机响了起来,傅司礼极其简短的说,“过来。” 车里开着暖气,干燥而温暖,林艾却有些走神得咬着吸管,他在消化傅司礼方才对自己说的话。 傅司礼说,电疗不用去做了。 傅司礼还说,孩子什么的,他和白鸥暂不考虑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不太浓,但一直刁钻地往林艾的鼻子里钻,他辨了辨,是款外国烟,辛辣苦涩的味道。 傅司礼穿着依然干净整洁,西装裁剪合体,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也是修长好看的,那枚玉戒指散发出幽幽绿光,静静覆在他的无名指骨节上,清雅而冷淡。 林艾看到他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后,就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异议的点头,说,“好的。尊重你们的打算。” 他又询问了几句关于白鸥现在的身体状况,傅司礼回答的很简短,“一切都好。” 两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艾故作轻松的笑了,他望向傅司礼,轻声的问,“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从他上车到现在,傅司礼只在刚开始的时候,视线略微停留在他身上过,现在听到他问这句话,仍旧表情淡淡的目视前方,说,“最近别来傅家。” 林艾点头,又问,“……还有呢?还有什么?” “你想听什么?”傅司礼终于将目光转向他,嘴唇紧抿,眉头也蹙了起来,直直盯着林艾的眼睛。 林艾在这种目光压迫下,喉头发紧,他直觉傅司礼有些不高兴了,但心里仍然有一种冲动促使他将话问下去,“比如,我和你……我需要做什么?” 怕傅司礼听不明白,他又说,“我是继续等你、等你想要孩子的时候再找我……还是……” 还是什么?他也没想好后路。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茫茫然,他楞楞望着傅司礼,忍不住就鼻头一酸,眼睛里蓄起了泪光。 傅司礼默不作声的与他对视,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眼神却幽暗沉静,深不见底。 他静静看着林艾良久,直到那人的泪珠要压弯了睫毛,坠下来前,才缓缓开口,“我送你去瑞士。” “什么?”林艾睁大了眼睛,他眼皮子一动,脸颊上就拖了两道清晰的水痕,闪着光泽,睫毛湿黏卷翘得像某种浮游生物的触须。 “之前答应你的,现在也可以兑现。”傅司礼平静的说,“国内的事以后都不用你cao心,我会送你去瑞士。” 傅司礼说送他去瑞士。 去他梦寐以求的瑞士生活。 此刻他的愿望就近在咫尺、触手可碰,但是林艾心里却觉得傅司礼在将刀刃不断往他胸口里推,直刺心脏。 “林艾。”傅司礼语气认真的叫他的名字,用一种耐心的口吻,问,“可以接受吗?” 林艾只是无意识的流着泪,眼神有些不聚焦的在傅司礼脸上搜寻着,想要找到一点点挣扎的痕迹。 那人却还是毫无波动的注视着他,浓睫深深往下压去,视线暗沉又冷淡,静静等他的回话。 他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了以前的傅司礼,连气息都变得冷冽几分,让林艾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眷恋。 “……什么时候送我去?”林艾问。 傅司礼说,“随时。”但他又迟疑了一下,盯着林艾水汽氤氲的眼睛,说“在这个季节去正好能看到雪景。” 林艾这会是真的破涕为笑了,但笑着笑着,他恶狠狠地说,“傅司礼,你就是个王八蛋。” …… 傅司礼要送他回家,林艾却倔强的拒绝了,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后就下了车。 傅司礼没有强求,至少没有追下车,只略微等了等,在林艾要走进地铁口时,一轰油门就走了。 林艾在心里骂他,恨他,想着回去就交接工作,辞职飞去瑞士,再也不要见到他和白鸥和一堆糟心的事情。 可他又觉得伤心,即使从未想过会和傅司礼有什么进展,但相处这么久,那个人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吗?冷的硬的像块捂不热的花岗岩。 他默默流着眼泪,发丝凌乱的揉在衣领里,眼睛又红有种,可怜兮兮的,一看就是被人甩了的样子。 晚上,他约了殷彩单独出来喝酒,一方面是把要辞职的事情交代一下,另一方面是自己心里苦涩涩的,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坐在光线昏黄的小酒馆内,酒过几旬后,林艾和她说了要去瑞士,估计着一两个月内就要动身了。 殷彩眸光一闪就猜到了,她叼着烟问道,“怎么?那位傅总裁原配打上门来了?” “什么打上门……”林艾苦笑了一下,“那是我亲哥哥。” “啪嗒”一声轻响,殷彩嘴里的烟掉了下来,险些烧着自己的裙子。 “你疯了?”她严肃的盯着林艾,“自己哥哥的人、你还敢勾 | 引?!……难道你现在是躲去瑞士生孩子的吗?” “要是有孩子倒好了。”林艾叹息着说。 接下来,他就着酒意,将借腹生子这些荒唐事都说了出来,虽是寥寥几句话,但殷彩听得眉头直锁。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殷彩说,“你既然说好了,等价交换,可你为什么要白白赔出一颗心?” “到时候生了孩子,拿钱走人,不是两全其美吗?现如今,估计那位傅总家里也不太好过,没有哪位太太能忍到这个份上的,要么就是很信任你们,要么就是不爱自己丈夫。” “很信任吗…不爱自己丈夫?……”林艾喃喃的重复她的话,被酒精侵扰的大脑有些迟钝,却又划过一些零碎的片段,“说来也奇怪,总觉得我哥哥并不是特别……” 特别爱傅司礼。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再也无法遏制下去,他仔细回忆着他们几人相处时的细节,白鸥平静的眼神,冷淡自制的表情,将傅司礼推给自己时,眉目间豁然舒展开来的神态。 林艾恍然大悟,他是不爱的,至少,他并没有傅司礼爱他的多。 发现这一点后,他高兴地笑了,又替傅司礼感到不值,他借着酒劲对殷彩说,“我要打个电话。” 殷彩盯着他半晌,才无奈的说,“我劝你不要在醉酒的时候打男人手机。” “不是被睡,就是被甩。”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