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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形同陌路。若我去从政,那么游铮一辈子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他带着一点得意说:“所以我离家出走跑去做生意了啊,我远离奥菲斯,远离政治中心,对于七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一无所知,对于权力不屑一顾,所以游铮不会忌惮我,我才能得偿所愿。” 他的声音一字一顿,似是极度痛苦,却又极度凶狠:“若我当初做了秘书长,若我顺从父亲,同赫连家沆瀣一气,那么游铮不会再看我一眼,不会再爱苏瑟分毫,那么赫连定要除掉游铮的时候,我会第一个得知消息,我就能救他。今天活着站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是你。” 游竞愣愣地看着他,苏瑟无比清晰地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不过你本就不是游竞,不是个活人,不是吗?你只是被游铮塞进他弟弟躯体里的一个灵魂。” “你说什么?” “游竞早在河岸基地出事故时就身亡了。游铮当时连夜赶到河岸,那之后不久,游竞又活了过来,那时候的游竞,壳子里才变成了你。因为这就是游铮谋划的。游家群狼环伺,他独木难支,更何况游竞一死,游不殊也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两个儿子中他一直偏爱小儿子,如果不是游铮和他长相一模一样,我都要怀疑,他是否是亲生的。” 他恶狠狠地说:“这些事情,游铮都是一个人在承担,无论是你也好,意气消沉的游不殊也好,谁曾关心于他,谁知道他一直走在悬崖边上!如果不是收拾遗物的时候看到他的日记……如今他不在了,你还要逃吗?” 游竞被他气势汹汹地揪住衣领,一言不发。 温柔地对待一个占据了自己至亲身体的陌生人,很难吧。 他记起游铮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罕见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地说:“回来后,大哥给你想办法。” 他转身登上军舰,冲游竞挥了挥手,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意:“我走了啊。” 游铮平素不苟言笑,也很少与游竞说正经事,游竞觉得大哥总拿他当小孩。原来他一直心事重重,小心翼翼地瞒住他和父亲,没有吐露过分毫,他走进风雨里,再也没有回来。 游竞退了一步,他整理好衣领,目光坚定地看向苏瑟,说:“我们回奥菲斯。” 苏瑟跌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抱住膝盖,眼泪从他脸上滑过。 “你有什么打算?”游竞问。 “我们先去游家,游铮在日记里提过你们家的智能管家JEZZ,它应该知道些内情。”苏瑟扔给他一身衣服,给他扣上一副黑框眼镜:“你现在是通缉犯,跟着我不会有人检查你身份,但还是小心为好。” 苏瑟的飞船降落在他的住宅,他买房子时特意选址距游家很近,原本是为了借机在游铮上班时跟踪他,后来他们同居后,他反而不满意起来:游铮每次和他吵架都威胁着要搬回游家。 他怅然地笑笑,说:“我们只能步行过去了,不过这段路我很熟。”他戴上一副太阳镜,奇怪地回头看游竞。 那人还停留在原地,愣愣地问:“这是什么声音?” 肃穆的钟声由远极近,像是某种无声的命运,带着回环不绝的余响,以雷霆万钧之势降临,声声紧迫,如同一种催逼,将人包围住。 这是国丧的悲鸣。 游竞结结巴巴地问:“是为了我哥吗?” 苏瑟皱起眉来,游铮在织女星牺牲,按照军队的惯例,军舰上一万余官兵的丧钟会在他们折戟之地鸣响。 那么,这钟声是谁的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脸色大变,向游家的方向看去。 第75章 悲怆的钟声飘荡在奥菲斯的上空,像是一个巨大的死神,拖着灰蒙蒙的长影,瞬间笼罩了这一颗银色的星球。 人们不知所措地喧闹着,侧耳听那魔障一般的声响,眼里尽是惊慌与不解。在媒体平台上,每个人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没有回答,没有官方通告,钟声由执政院批准而发出,但新闻上才报道过,执政官游竞因为涉毒案仓皇出逃,秘书长耶戈尔下落不明,或许执政院的官员们都不知道,钟声为何而响。 元老院,文士们停下脚步,捧着法典,抬头看空荡荡的天空,七位元老站在庭院的长廊上,以赫连定为首,垂手而立,黑色的长袍及地,平静地仿佛面对着末日的审判。终于有人忍不住对着旁边的同仁窃窃私语。 “事成了吗?” “快了吧。”那人沙哑的嗓音,压得极低,似乎害怕惊扰了什么未知的事物。 空阔的天空中突然落下了雨点,三三两两,蹦进了房间内,很快洇湿了长毛地毯,那颜色变得猩红,仿佛渗出的血点子。 苏延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按下了开关,两扇窗缓缓地弹出来,把雨丝如绵挡在外面。 他看着水滴飞溅在窗子上,迅速地破碎,化为汩汩水流,仿佛美人的泪眼而下,突然笑笑,说:“游不殊,你家的智能管家不太尽责,下雨了也不知道关窗。” 苏延很清晰地叫出了游不殊的名字,在脱口的一瞬间他竟然感到一丝陌生,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并不怀念,只是觉得非常悲哀。 光芒万丈的游不殊早就在战争中化骨成灰了,这个战神的名字,不该属于他背后这个心死的男人。 游不殊坐在书桌后面,他惯常的位置,慢慢悠悠喝了一口JEZZ泡的茶,闻言轻轻地勾起了嘴角:“JEZZ可能正在伤心。”茶都泡苦了。 苏延惊讶地“嗯”了一声,原来人工智能也会伤心吗? 明明有些人都不懂怎么伤心了。 “到时间了吗?”游不殊问,他神情那么镇定自若,仿佛仍是在万军之中那个静静蛰伏等待时机悍然袭击的统帅。 苏延沉默了片刻,说:“再等等吧。” 他坐到游不殊对面,一双深绿的眼眸对上了游不殊沉静的面容。 “上一次我们这么相对而谈,还是十四年前。” “我们很久都无话可说。”游不殊回答他。 苏延冷笑:“那是因为你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固执地不愿接触世界,丧失了进攻的勇气。我猜,你甚至不知道,现在的掌权者是谁,又是谁派我来的。” 他都懒得知道,是谁,想要杀死他。 游不殊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问:“苏延,一个个统治者上台却又溃败,家族得势忽而覆灭,但是你和我,像我们这样的人,可曾有过一刻开心?” “你要说什么?” “我想念我们年轻的时候,一腔热血和勇气,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但是那时候是真的非常高兴。” “或许我也有点怀念那个无情的英雄,不管不顾地追求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