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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是容国忠良,沈家亦是辅佐了三朝君王的武将世家,还望沈小姐莫要贪一时私欲,辱了家族名声。” 这话一落地,四周便如重鼓落地,轰隆一声响后,沉寂如死水。 安戈没体会过权利和名望,更没有尝过身在大家族里谨言慎行的约束,这话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沈女便不同了,沈家家族庞大,他父亲娶了七位夫人,每一房皆不是省油灯,三天两头便要上演一出宅斗大戏。一个不谨慎便会被添油加醋搬弄是非,何况还是吃罪永定侯?若是今日的事情被她父亲知道,便又要被抓住把柄,被那些个姨娘,大做文章。 她脸色唰的惨白,骨头凉成了冰碴,“......是,小女.....谨记。” 方羿的神情仍旧平淡,不显山露水,瞧不出喜怒。 “动手一事,既然夫人没有大碍,本侯也不再过问。只是今后,若尔等再对夫人怠慢无礼,本侯便连同今日之账,加倍奉还。” “是......” 众人如获大释,连忙跟着沈女俯首曲身,不敢多言。 方羿又接着道:“至于夫妻不和的传闻......” 安戈听着方羿慢条斯理的声音,一个劲地打呵欠——这猴子,说话总是那一套之乎者也,听的人脑仁儿疼,还好是数落这些官小姐,要是这么跟他讲一大堆,他早就劈头盖脸吼回去。 快点儿结束吧,之前的红枣臻米糕他只尝了一块,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再吃一会儿。 他正这样盘算着,突而下巴被一只手捏住。 突而脑袋一转。 突而眼前一黑。 突而......唇上就附了个温热的东西。 啊? 这是啥? 那些官小姐惊叫啥? 这猴子在干啥? 贴在他嘴上的东西是............. 沃日! 是这臭猴子的大嘴巴! 这臭猴子亲他!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就亲他! 还亲他的嘴! 他的嘴! 安戈顿时就炸毛了! 他的嘴除了去年被蚊子咬了个包其他什么时候被动过! 在过了大约几百年实则却不到半刻钟之后,方羿放开了他,随后扫了一眼身前惊愕的众人,道: “本侯与夫人的感情,尔等还有何疑问?” 那沈女为首的几人万万没想到方羿如此直接,提着裙角就一溜烟跑了。 院子中淡黄色的雏菊开得正好,一簇接着一簇,将本来花木凋敝的中秋添了几分颜色。 那些人早已走远,茯苓也不知跑去了何处。 方羿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春风得意地侧首,道: “本侯的处理方式,你——” 他的话正说到一半,便被迎头呼来的拳头打断: “——我去你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 方:这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安:滚! 方:那次偷看江仲远,是你先吻本侯的。 安:滚! 方:虽然当时你是不知道接吻的意义才吻我,但这本质上是一回事。 安:滚! 方:......好吧,这回是我错了。 安:这还差不多。 方(得意):下次吻你,我肯定先知会你一声。 安(咬牙):滚...... 第51章 刺客 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 白日只是熟人聚一聚, 谈笑风生, 说点家长里短。真正要论起吃,晚上的正宴才是重点。珍肴宛如仙食,宫女舞若惊鸿, 觥筹交错间皆是笑语。 只是有心人(譬如镇北侯)却发现,平日玉树临风的方大侯爷,颧骨上竟有一块青紫。 更奇怪的是, 方羿对此只有云淡风轻的一句: “哦,没留意撞了一下,不碍事。” 镇北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更是惊恐, 这被撞了难道不该心情躁郁么?为何他一个眼花, 又看到这万年不变的木头脸笑了? 果然,成亲十八变,古人诚不欺我。 晚宴的餐食较中午的稀罕,做法食材也考究许多,本来美酒佳肴,是再好不过的搭配。结果安戈的手还没碰到酒樽, 便被方羿拍了回去。 “你干什么?” 被强吻的气还没消, 他越看某人越不顺眼。 方羿深邃的眼眸虚了虚,道:“若你非要吃醉了闹酒疯, 我也不拦你。” 安戈理直气壮的脖子一僵,干涩地眨了两下眼睛, 想起“新婚”当夜,他吃醉了闹天闹地,险些把垫胸的大馒头掏出来的情景,好像的确不怎么合适出现在这宫宴上。于是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情愿地收回手。 这臭猴子,真是可恶死了! 方羿今儿得了便宜,十分有耐性地将调羹从左边拨到右边,再从右边拨到左边,待杯中的汤差不多退了烫,才若不经意挪到安戈手边。 埋头痛啃一大块鸡腿泄愤的某人正觉着噎,猛然发现手边有一杯清汤,顿时大喜,想也没想便咕噜下去。 “大王今日请了民间最有名的杂戏班子,大抵快登台了。” 冷战了约莫两刻,只浅饮了几口酒的某人抛出和解的橄榄枝。然则,安戈还在气头上,仍旧埋头痛吃,不理会他。 直到戏台子上轰然生了一团火,顷刻间又尽数熄灭,恍若深夜半空的烟花,转瞬即逝却撼动人心。 安戈这才从桌案中抬眼,惊奇着望去。 只见一穿了短褂的男子立在台中,脸上涂了花花绿绿的颜料,右手伸出两指高举过头,左手持着一柄灯托状的物件,再模仿戏剧里的旦角儿走一圈膝步,一口气吹向那灯托。 轰! 又是乍现的熊熊火龙,一时如在灼热岩浆中肆意穿梭,磅礴骇人,恍若要将周遭万物吞噬。 滋—— 眨眼的功夫,火龙了无踪迹,恍然如暴风雨过后的平静阔海,动静都在极致,果然是大方之家的功夫。唯有台上残留的余温,让人信了那不是天花乱坠的错觉。 “好!” 容王抚掌称赞,安戈这才回神,跟着旁人一同称叹! 然则喷火只是开场,抛砖引玉。那杂技班子共有二十四人,个个身怀绝技。一组接着一组登台,十人叠罗汉,最上头的那人,竟将手掌撑在身下人的头顶,倒立成一个大字。 单人绸吊,一袭红色的绸缎固定在五丈高的的支点,那女子凭借助力,脚下一蹬,轻轻飞入半空。似在云雾中起舞的九天玄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最后一人,表演的是吞剑入腹。 这一招安戈之前在民间看过,后来听说这些瞧上去锋利的宝剑其实连纸都划不破,便不觉有什么稀奇。然则,他见那人将剑刃刺入红铁木,削泥巴一般将那木头削成了一头英姿勃发的龙献给容王时,惊得寒毛倒立。 果真有利剑入喉的功夫? 安戈头皮发麻,生怕出了什么人命,赶忙抬手蒙住双眼,只在指间留了缝隙。 三尺长剑逐渐从嘴中插入,一点一点加深,瞧得人生生停了呼吸,生怕惊扰了他。 安戈偷偷瞥了眼方羿,只见他不仅不惊,反而脸色深沉,仿佛狩猎的豹子一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