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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下山,在上层的山道,离得不远,看到整场事故,然后,他二舅的车原路返回了。 车祸现场可能出现爆炸等继发事故,为安全计,他二舅的确有可能被保镖强行送离,放在赵家这种家庭算是及时止损。 可问题就在于,聂铮二舅只留下了自己的助理,那时现场已经有人报警,助理能干什么?他大舅落气后,老爷子把跟着小儿子的人全叫过来问话,给了些颜色,才问出实情,他二舅车上有个保镖表示自己可以下车急救,给伤员争取时间,被他二舅喝止了。 两兄弟争权夺利,他二舅未必生过主动弑兄的念头,但在生死交关的时刻,利欲熏心之下选择了见死不救把兄长向鬼门关推一把。 车在小楼外停下,聂铮脚再次落向这片土地,夜风散着浓厚的咸腥。 上楼,到了走廊,见他二舅跪在赵老的书房外。 他到书房门口时,男人站起来,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聂铮……” 想让他替着求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求情?聂铮给身后跟着的人一个眼色,等他二舅被拖开,果断推门进屋。 屋里没开灯,他到窗前,就着院子里透出的光,看清了赵老花白的头发。 老人说:“聂铮,今天,我没了两个儿子。” 是,这边政局对华人不友好,华商们之间有竞争,但良性竞争之外也必须拧成一股绳,外面那位,现在能因为利益害自己的兄长,以后同样也能戕害别人。 老人又说:“聂铮,你帮帮我。” 一路上的预感成真,聂铮顿时感觉本来悬着的千钧重量一下在他肩膀落实了。 父母养大儿女,是责任,是本分。可一个孩子,要是被父母之外的人养大,全是情分。 2013年的四月,对童延来说相当不清静。可能真是时气不好,聂铮离开的次日早晨,又有噩耗传来:燕秋鸿玩登山出事故摔成重伤,人昏迷不醒。 别说这事儿跟童延没多大关系,去年拍后,燕导新戏的男主之一就敲给了童延,戏五月初就开拍,一个星期前,双方已经签了合同。 合同是跟制片方签的,他们却是冲着燕秋鸿这个王牌导演去的,现在前期筹备的钱已经砸下去,不管燕导醒不醒,戏还得照拍。可换了导演,片子的质量就不一定了,这事儿谁遇上都焦心。 也就是这天早晨,女秘书袁柳依离开。 童延也赶着外出,清早只能把她送到门口。 女秘书答应过聂铮,有些事儿不让童延知道,于是,分别时,点了童延一句,“聂铮对你挺好,我从没见他这样对过别人。” 话只能说到这儿了,还没等童延回答,童延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女秘书要赶飞机,只能转头上车,对童延说了声再见。 童延把电话握在手里,但没急着接,“到地方记得报个平安。” 早就注定的分离,童延连惆怅的时间都没有,望着送女人的车绝尘而去,他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郑总监的声音:“明天你跟我出去试镜,这边,一番的那位已经撤了,咱们也撤,新导演配燕秋鸿的团队,你得相信我的判断,这样拍不出好东西。” 合同签了,但反悔也不是没门。 童延想到燕秋鸿在那片子里也砸了钱,而拍时,燕导对他还不错,于是问:“这样合适?” 郑总监笑了,“在商言商,大家互相理解。” 也是,在商言商,大家互相理解。关键,作为艺人,童延得听公司的安排,于是他说:“行吧。” 脸皮厚度不够在娱乐圈根本混不下去,就算得在商言商地违约,作为跟燕秋鸿合作过的演员,去医院探望一次还是有必要的,大家也都是这么干的。 但就是这次探望,改变了童延的主意,他在燕秋鸿的病房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秦佑。 一问才知,秦佑是燕秋鸿的表弟。有这样的靠山,难怪燕秋鸿有那种谁都不怕得罪的气焰。 燕秋鸿依然没醒。童延只在病房待了五分钟,但这五分钟内,他注意到一个细节,燕秋鸿的两位助理说到男主演打退堂鼓不再出演时,神色本就冰冷的秦佑很嫌恶地皱了下眉。 童延心里明白,就算演员对燕秋鸿团队违约这事儿会遭秦佑嫌恶,但秦佑这等人物也不屑对小演员出手。 但从医院回去,他对郑总监说:“我想过了,我还是演了吧。” 郑总监大惊,“这又是为什么?你哪根筋不对?你记住,我给你接的戏部部都是精品,一下把三四个月时间砸到一部八成可能拍成烂片的戏里,你哪根筋不对?” 童延就笑,“就是想演呗,没哪根筋不对。” 关键,秦佑是聂铮的朋友啊,聂铮的人不管不顾地把燕导团队这部戏演下去,那就是聂铮卖给秦佑的人情,多难得,他也有替聂铮担事儿的机会。 别说他把时间耗在这戏上头会给公司造成损失,聂铮在人际社交方面从来不省,这点他是知道的。 童延横了一条心要演,郑总监死劝活劝也拉不住。艺人得听从公司的安排是不错,但童延自己连新戏的试镜都不去,他也不能真把人给雪藏了。 聂铮奔丧,在国外待了三天。 回来这天,连回家一趟都顾不得,先到了公司。 郑总监奈何不得童延,只好上门告状。 办公室外,秘书已经开始准备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资料,聂铮桌上文件报表摊成堆,听完,说:“那就让他演。” 童延想演,那就演。他也没给多深的恩,童延的义却是足够重。 郑总监说:“你不管管?” 聂铮头都没抬,“由他。” 郑总监只当聂铮对童延是纵容。 于是笑了声,“你这一时严厉,一时纵容,你哪天不在了,我是拿他当你遗孤还是遗孀呢?”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毒舌,“哎,你瞧我这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开不开的壶都到了提起来的时候,聂铮面色微凛,索性把文件推到一边。 他说:“我们来谈谈正事。” 聂铮这一回,接着的日子,成天忙得不可开交。 即将开拍,童延也即将奔赴外景地,两人在聂铮回来的第二晚才见面,这天,童延也刚从外地上完节目回来,晚上,等到零点后,聂铮才归家。 等聂铮洗漱完,上床,好不容易可以清清静静两个人待着,童延有一肚子话要说。 还记着聂铮为什么出门,童延当然从赵家的事儿问起,“赵老先生还好吗?” 聂铮伸手关了床头的灯,嗯了声,“他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 说起来也悲哀,身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