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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明自幼便是在师父和他,以及几位侠肝义胆的师弟的教养下长大的,怎就养成了如此事不关己的冷淡性子? 偏偏门内的三代弟子还对他极为推崇,连他那整日摆出一副冷脸给人看的模样,也给说成是了清冷随性、不为外物所扰。 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这小子灌了什么迷丨魂丨汤。 宋青书自小被他这老爹瞪的次数多了,早已对这样的目光视若无睹,并表示不痛不痒。 他自然而然地无视了宋远桥的瞪视,转眼去看一旁的俞岱岩和张松溪二人: “我见三叔、四叔都随身带着包裹,可是还要赶去蝶谷,护卫五叔与无忌他们?” 俞岱岩笑着点头,道:“正是。若你再晚回来一会儿,怕也见不到我与你四叔了。” 宋青书道:“那是侄儿回来得巧了。” 张松溪道:“确是如此。前几日才刚收到你远从晋国寄回的书信,谁想没过几日,人却都回来了。” 幸好写好给他的回信尚未发出,否则就算寄去了晋国,怕也是找不到收信人了。 宋青书道:“当时只想着寄信回来报个平安,却当真没想太多。” 他那时也并未打算短时间内便返回元国,还打算紫禁一战后再在晋国武林行走一段时日。 谁想计划远不如变化来得快,宋青书引了叶孤城入道,也给了叶孤城两个选择 留在白云城独自专心修行,待有所小成遇见瓶颈,再外出游历寻找突破机缘; 又或者与宋青书同行,走遍整个大陆,一路边走边慢慢修行。 本来以为以叶孤城的性子,定会选择独自一人留在飞仙岛上修行,不想他当时却连犹豫也未曾犹豫,当下便选了跟宋青书一起。 然紫禁一战以后,皇帝对叶孤城和宋青书均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兴趣。 便是连那娃娃脸青年小九,也费了番功夫才从皇宫中脱身。 故而为免节外生枝,宋青书在叶孤城做下决定后,当即便与他一起离开晋国返回了元国。 至于飞仙岛,叶孤城此前已与皇帝有所协议,且又有小九等人留在岛上打理各项事务,便是叶孤城离岛一段时日,对岛上百姓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只是宋青书直到如今也不清楚,叶孤城当初为何选择跟自己一起离开。 他侧头看了眼就坐在自己身旁的叶孤城。 后者神色淡淡。 明明是坐在陌生的大殿里,听着一群陌生人在谈论自己完全不了解的话题。 但他却并未有分毫的拘谨或是不耐。 他只静静坐在那里,即便并未融入到周围人的对话当中,也不认为自己是受了冷待。 不知为何,宋青书忽然想起了初见时叶孤城的样子。 他对花满楼露出客气礼貌的笑容,口中说着得宜的寒暄之辞,姿态温和有礼,确有城主之范。 可宋青书却觉得眼下这个冷冷淡淡,不迎合任何人,也不主动参与任何与自己无关对话的叶孤城,才更像叶孤城。 或许脱离了晋国武林,他方能更自在地展现出属于自己的一面。 就像只有脱离了元国武林,方才能真正做到肆无忌惮的宋青书一样。 宋青书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三叔,四叔,若不急着前往蝶谷,能否再在山上多待几日?” 他收回望向叶孤城的目光,重新转向俞岱岩与张松溪。 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在他目光回转的瞬间,侧首向他看来的叶孤城的眼神 微讶,新奇,探究。 还带着一点不自觉的淡淡笑意。 反倒是对面的张松溪注意到了叶孤城的眼神,眸中飞快闪过一丝讶然。 不过很快他便定下心神,笑道:“怎么?青书舍不得我与三哥?” 宋青书勾唇,“四叔要如此以为自也无甚不可。只我与无忌也有一年多未见,对他伤势也多有挂念,正巧过段时日我也要再下武当,不如到时与三叔、四叔同行,路上也能多个照应。” 说罢,张松溪尚未回话,却见宋远桥微微皱了皱眉,道: “我怎不知你竟又要下了山去?” 这才刚回山多久,怎就又惦记上下山了? 宋青书道:“我与阿城事前已有约定,他陪我回武当小住几日,待休整妥当,便要结伴畅游大陆,去领略不同国家的风景,见识不同高手的剑道,开阔眼界,磨砺己身,以证吾等之道。” “…………”宋远桥被他一声“阿城”震了个懵。 等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脸色又是一变! 他正要发声,便听大殿门口传来一声哀切的轻呼: “青书,你说……你要做什么去?” 一时之间,宋家两父子同时僵硬住了。 第43章 随声走进殿中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出头的高挑女子。 她柳眉杏眼, 面色柔和, 一看便知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只是此时她那柔婉的面容却被一层哀伤笼罩,那双原本溢满柔光的眼睛, 也带上了难以言说的伤感悲戚。 她一点儿也没有“震怒”的样子, 只是安安静静地用那样的眼光默默注视着宋青书。 然而后者在这样沉默的注视下,却好像整个人都已经完全僵硬住了。 叶孤城从来没有见过宋青书这样简直可以用“如临大敌”四个字来形容的模样。 他有些探究地看了缓步走入殿中的女子一眼, 饶是以他的眼力,也并未看出她有什么地方特别到,值得宋青书如此慎重以待。 大殿陡然安静下来。 在一片落针可闻的异样寂静之中, 张三丰还是那副老神在在万物不萦于心的淡定模样,宋远桥却是在最初的僵硬过后, 不得不硬着头皮板起脸来 “胡闹!这里岂是你该来地方?” 他疾言厉色。 然而那被他所呼斥的女子他的结发妻子、宋青书此世的生身之母,宋夫人凌雪雁闻言,却既不惊慌,也未因宋远桥的“呵斥”而表现出任何尴尬丢脸的样子。 她对大殿上首的张三丰恭敬地福身行了个礼: “徒媳雪雁,见过师父, 请师父安。师父明鉴, 徒媳听闻青书归山, 心下着实欢喜。又因年余未见, 心中多有挂念,故未经通传擅闯紫霄宫,还请师父责罚。” 张三丰呵呵一笑,“为母者思念亲子, 这又何错之有?雪雁快快起来!”说罢,又转向宋远桥:“远桥,快收起你那副模样,别吓着了我这徒弟媳妇。” 宋远桥起身,无奈地对张三丰躬了躬身,“可是师父,她……” 身为女子却不经张三丰授意便擅闯紫霄宫,这行事也忒是大胆。 武当也有武当的规矩,虽为照顾有父母家人的俗家弟子,允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