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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漫无边际地如是想着,倒也不急着主动开口。 左右有话想说的人,应是叶孤城才是。 既如此,他不主动出言,宋青书自也不会费心去寻什么话题须知他本就不是多言之人。 然而叶孤城也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思,竟也久久不曾开口。 雅间里一时安静得近乎落针可闻。 许久之后。 叶孤城忽地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茶杯。 “有件事,我需向你坦诚。” 也不再客气地以“少侠”相称,叶孤城直截了当,甫一出言,便直奔主题。 宋青书转回投向窗外的目光,清清淡淡落在他的身上: “何事?” 叶孤城深深看他一眼: “你我初见隔日,我便遣了人手驾了岛上行程最快的海船,前往元国一探你的身份。” 宋青书闻言挑眉,却是并不出言。 如此反应,竟是比叶孤城事前预想的更加平静。 他顿了顿,在宋青书无波无澜的目光注视下,续道: “探子传回的消息与花满楼在闲谈时无意中透露出的近乎全然相符,你似乎确只是元国武当一普通弟子,除了三代弟子之首与下代掌门之子的身份,及小小年纪便剑术与内功皆有所成,竟曾凭一己之力,力敌元国少林三大神僧且不落下风的江湖传闻,再无任何特殊。” “然你我皆知,你断不会只是如此平常之人。” “你既肯在我面前展露出那等剑术,便说明你自也不在意会否引得我的怀疑。” “故而今日有此一邀,我只有一句疑问” 说到这里,叶孤城目光微凝,神色间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郑重。 锁住宋青书双眼,他一字一句道: “你可是那传闻中的……方外之人?” *** 宋青书从叶孤城说出他遣了人手,前往元国探听自己消息之时,便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已有了些猜测。 况且正如叶孤城所言,他既然当日肯在叶孤城面前挥出那样一剑,自是早已料想到叶孤城会对自己身份产生怀疑。 只是叶孤城身上黑气日重,说明龙气之劫不日便将降临,如此麻烦缠身,宋青书并不以为叶孤城还有余力分出心神,来顾及自己之事。 故而他对如此行为的后果也并不如何担心 叶孤城若成功度过劫难,那便证明他合该有此机缘,届时便是他找上门来,宋青书也可再无顾虑,坦言相告后,任他自己选择是否要入了剑修一道。 当然,若他心怀恶念,宋青书自也有别的手段让他无法泄露自己的秘密。 而若叶孤城度不过劫难,那自然尘归尘土归土,哪还有什么“日后”可言? 只是没想到叶孤城竟是如此不按牌理出牌,分明头顶黑气缭绕,一副大劫将至之相,竟还有心追至花府,来向自己求证此事…… 如此莫非也是天意? 宋青书无言叹了口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不答反问。 叶孤城沉默片刻。 “你知道了。” 他忽道。 宋青书一时有些莫名。 什么他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正待出言相问,不想雅间的房门猛地被人自外一把推开,紧接着闪进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七童?” *** 花满楼在宋青书面前从未如此狼狈。 他额际有些细汗,喘息也颇为凌乱,想来此前应是经过一番激烈“逃亡”,如今便是已将雅间大门紧紧闭住,面上也还留有几分余悸,显然之前被惊得不轻。 坐在他旁边端起桌上茶壶大咧咧便往口中一阵猛灌的陆小凤,瞧着比他更是不如。 他脸上似是有过易容,但此刻那本该服帖覆在脸上的面具,却被不知什么人掀下了一半,堪堪挂在半边脸上,看着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将一壶凉茶一口气灌下,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扭头看向桌边坐着的宋青书与叶孤城两人,边抬手一把将那已然失效的面具干脆拽去,边毫不尴尬地笑着对两人打了个招呼: “咦?原来是宋少侠与叶先生二位?” “…………” 什么? 你进来之前都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吗? 一瞬间宋青书和叶孤城两人脸上,几乎是齐齐露出了无语的神情。 尤其是叶孤城。 话正说到关键的地方,却被人莫名其妙地闯进来硬生生打断。 若不是他委实不宜在此处暴露了真身,此时早已拔剑刺了上去! 哪还可能端着有些尴尬的笑脸,坐在这里听对方??拢?br> 陆小凤对叶城主心中所想自是一无所知。 他抱歉地对两人笑了笑: “江湖救急。我与七童当真是打着随意找处地方暂避一阵的念头,却不想竟会在这里遇见二位。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实在是对不住。” 他态度摆得端正,理由解释得合情合理,道歉又道得真心实意,叶孤城心中便有再多的怒气,此时也不好再揪住不放。 更何况他还是花满溪的客人,是个向来只爱与人结善,不爱与人交恶的“商人”? 于是只能道:“陆大侠言重了,无妨、无妨的。” 宋青书见他接了陆小凤的话,便也点了点头,表示确然无妨,随后将目光转向似乎已经平复下呼吸和心境的花满楼: “七童,出了何事?” 怎的竟能将你逼得如此狼狈? 花满楼闻言竟苦笑了一下。 “许是许久没遇到这样的麻烦,竟让青书你见了如此无用的一面。” 他道。 原来,陆小凤这些日子“受困”于花府,一日两日尚能忍耐,时间一长,却是说什么也无法坚持。 “我既名叫‘陆小凤’,便说明我须得如那凤鸟般来去自由,天天蹲守在同一棵树上又算什么事?况且,大童他都已经去过画舫好些次了,却每每都将我一个人抛在府中不管!我没想到自己竟交了这样一个朋友!” 从宋青书闭关炼丹的第三天开始,他便在花满楼耳边开始哼哼叽叽。 花满楼起初也不理他,他哼他的,花满楼自己安静自己的。 可后来,陆小凤联系上了他的另一个好友,偷王之王,同时也是易容术大手的司空摘星。 不知用什么方法诱了司空摘星过来,又磨着他给自己做了个“完美易容”,从此便拉着花满楼见天往外跑。 短短几日下来,江上有名的画舫他都坐过了一遍,日子过得那叫个快活逍遥。 今日也是如此。 陆小凤好容易走花家大哥的关系约到了江上第一画舫,据说这舫上坐镇的乃是如今江南第一名妓,不仅有月貌花容,更兼具一手好琴艺,若能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