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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开口道别,周懿行目送焦先生离去,转过头来,对焦令辰道:「我想与韶景说几句话。」 他没有明说,不过焦令辰显然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起身替江韶景拉好棉被,随即从容不迫地往外走去,随手带上了门。 江韶景望着周懿行,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怎么来了……」 「焦令辰的大哥可以来,我不能?」周懿行反问,神情与目光显然都不怎么愉快。 江韶景连忙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这人相处,两人既是兄弟,又不是兄弟,看似血脉相连,但其实又是陌生人,偏偏这层复杂关系又不能告诉旁人,只能放在心底,然而他想起周懿行时,总是有些难言的愧疚,他已经不觉得是自己害了原本的江韶景,但占据了江韶景身体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想了想,坦然道:「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周懿行凝视着他,似乎一时无话可说,良久才道:「你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我不过来一趟说不过去。我……也不是不想见你。我并不排斥见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 对方没有说完,留下一段空白,但江韶景已能听懂周懿行要表达什么。 「我知道。」他垂下视线,唇角微微扬起,「谢谢。」 周懿行「嗯」了一声,沉默片刻,才又道:「焦令辰的兄长怎么会在这里?」 「大概是来探伤的吧,毕竟我跟焦令辰是一起被绑架的。」江韶景随口答了,并没有多想。 「焦令辰过去的情人不少,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能见到他的家人,他们家的人在外头也不会提起他。」周懿行停顿了一下,「就算你再怎么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该知道,一旦双方家人有了交集,这段关系就不容得你不认真。」 「我知道。」江韶景知道对方是在提醒他,不禁笑了笑。 虽然焦令辰刚才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江韶景依旧明白,焦令辰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无动于衷。 如果是平常的话,面对熟人,焦令辰绝不会寡言到那种程度,焦令辰与焦先生的关系看起来也不算很生疏,因此理由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焦令辰自己也说过,除了学生时期的两段恋爱,唯一认真发展过关系的就是江韶景了,焦先生特意过来探望,就像带来了某种隐密的信息,焦令辰自然是察觉到了。 在此之前,焦令辰几乎从未提过家人,所以江韶景想到已经离去的焦先生,还有对方的父母,多多少少也有点好奇。 周懿行离开之前,告诉他不必担心其他事情,江韶景这才知道,原来绑架案后续处理的事情,周懿行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他本想开口向对方道谢,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那么说,而是诚恳道:「那就拜托你了。」 对方没有笑,迟疑半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要他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打电话过去;看得出周懿行并不习惯说这种关心别人的话,但江韶景心中仍生出一丝感动,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周懿行便告辞离去。 片刻后,焦令辰才从外头回来,手上拎着保温的容器,大概是助理送来的午餐。 住院几日以来,焦令辰一直陪着他,只有晚上才会离开,偶尔也会自己带些食物或请人送餐过来,两人一起吃饭。 焦令辰大概是认为他受了伤,需要从各种层面补充营养,于是时不时请人准备药膳粥,江韶景对于药膳实在不怎么喜欢,但是看到焦令辰的脸色时,还是将拒绝的话吞了回去,顺从地任由对方喂他喝粥。 他喝了一口粥,忽然想起一事,「刚才那位焦先生……」 「是我大哥。」焦令辰一边吹凉热粥,一边若无其事道。 江韶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只好道:「之前都没有听你提过他。」 焦令辰道:「我离家已经将近十年。」 江韶景立即明白过来,焦令辰所谓的离家,大概不是找到工作离家自立,而是别有隐情。 他没有追问下去,焦令辰却一边喂他喝粥,一边自顾自地说道:「我以前告诉过你,我谈过两次恋爱,都是在学生时代,大学读到一半的时候,家人发现我喜欢男人……结果可想而知。」 尽管对方轻描淡写地带过,江韶景还是不禁咽了口唾沫,「他们……」 「他们希望我能将这个错误改正过来,但我做不到。」焦令辰语气淡然,也没有太多情绪,就像是在说一件他已经快要遗忘的事情,「那时我才二十岁,休学离开家里之后,先是在酒吧打工,后来被人发掘去拍了电影,接着才有机会回去大学完成学业。」 焦令辰读大学时曾中断一年学业,这不是什么新闻,媒体也都报导过,江韶景本以为对方是为了在电影圈中站稳脚步,没想到最初却是出于这种原因。 「怎么了。」焦令辰端详着他的表情,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意外。」 「意外?」 「你不像是会离家出走的那种人。」 焦令辰笑了笑,唇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涩意,「我的家人……并不是坏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我是改不过来的,他们以为我只不过是不曾接触过异性,那一阵子是暑假,他们每天都用各种方式逼我与女孩子见面,有些是他们朋友的女儿,有些则是我妈的学生,不管我如何拒绝,都没有人愿意听。」 无论是谁,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时,也会开始反抗的,更不要说焦令辰是被自己的亲人逼迫,除了逃走之外,也不可能当真正面抵抗。 江韶景想到这里,忍不住道:「那……之后呢?」 焦令辰的神情像是想起一些陈旧的回忆,略微怅惘,「后来我靠着拍电影成名,生活稳定下来,也依旧没有回去过。几年前我大哥打电话要我回家,我回去了,结果等着我的是一场不能拒绝的相亲,后来我就再也不曾回去了。」 江韶景微怔,「但是刚才……」刚才焦先生的态度,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无法接受弟弟有同性恋人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焦令辰放下了粥碗,垂下目光,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江韶景看来,焦先生的举止相当明确,也说了希望焦令辰带江韶景回去一趟,但焦令辰似乎对此不怎么乐观。他有心想劝慰对方,但又实在不知道焦令辰家人的为人,只得沉默下来,握住了对方放在床沿的手。 焦令辰握了握他的手,没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