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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默契,机枪疯狂扫射,子弹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当即将第一轮扑上来的丧尸打得断手断角,抽搐着倒了下去。 周戎下了车,抽出突击步,边开火边迎面走向丧尸潮,吼声在枪林弹雨中断断续续:“司小……南你这……” 司南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知道了。 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 周戎那傻逼会说什么? 其他人会怎么看?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细究,突然他预知危险的那根神经一绷,条件反射性偏头,避开了伸向脑后的利爪。 ——丧尸! 腐朽庞大的物体伴随腥风来袭,司南就地一滚,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丧尸的利齿。 但这块架设在楼房钢筋之间的水泥板非常狭窄,根本无处可避,丧尸转而往他身上一扑,当胸压下,司南“噗”一声,差点没把肺从喉咙里喷出来! 这丧尸戴着黄头盔,生前肯定是个包工头,指不定还是拖欠了不少民工工资的那种,生得脑满肠肥、体型巨大,足有小三百斤重,站起来怕是有周戎颜豪那么高。司南死死抵着丧尸的脖颈不让它咬下来,简直无法想象它这么胖,是怎能爬到十多米高的——不过或许就是因为太胖了,病毒爆发时拼命爬上来,变成丧尸后又爬不下去,所以才滞留在了钢筋水泥手脚架上也有可能。 “咕噜噜噜……”丧尸喉管被卡得直响,银盆大脸越压越近。 司南抓着冲锋枪肩带拽了两下,拽不动,反手抽出匕首,打算给丧尸来个满脸桃花开,然而这时周遭突然喀拉一声。 司南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紧接着,身体向下一沉。 ——喀拉! 水泥板! 轰—— 司南连在心里骂一句豆腐渣工程的时间都没有,水泥板四分五裂,他整个人从十余米高的手脚架上摔了下去! 其实如果慢动作分解的话,这时司南的应激反应可称作是教科书级别的标准——抱头、弓身、护住心肺,竭力让自己蜷缩成团,在枝节横生的钢筋中反弹撞击,避开了所有致命部位。 而那只比他大出几圈的丧尸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横里穿出的钢筋贯胸而过,停在了半空中。 砰! 反冲力让司南弹起,霎时喷出一口血,后脑重重撞上了水泥地面! 最开始的几秒他竭力睁大眼睛,似乎想保持清醒,甚至还想爬起来。 但那其实是徒劳的。 眩晕、欲呕、内脏震荡的剧痛、黏腻浓稠的鲜血……包括整个喧嚣的世界,都渐渐离他远去,恍若隔世的河面。 好像曾经也这么摔过,就在不久以前,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黑雾平地升起,从四面八方聚拢,缓缓包裹住了视线,将五感化作静寂的平原。 · “……快展开搜索……” “妈的,那么高跳下来还能不能活……” “艹这小子,快抓住他!……” 远方城市灯火通明,悬崖下的风却冰冷透骨。黑夜里传来脚步和狗吠,士兵的叫骂此起彼伏,无数手电光扫来扫去。 突然有人喝道:“在那!” 司南满头满脸是血,从悬崖下草丛里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跑了几步,被数只军犬同时兜头扑倒。 “抓住了,快——” “咬他,给他点教训!” 我是谁?我在哪? 这是什么地方? …… 一切剧痛和挣扎都在混乱中模糊不清,恍惚他只发现自己变得非常小,手也小脚也小,甚至无法一把就推开狰狞的巨犬。 “哈哈哈看他那样儿……” 刺耳的笑声,灼目的手电,猛兽湿热的喘气,冰冷潮湿的草地;无数场景光怪陆离,在虚空中化作刀片,将大脑中枢狠狠切割得鲜血横流。 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意识绷断了。 仇恨燃烧着鲜血漫进瞳孔,坠入黑暗的前一瞬间,他只听见自己喉中发出一声浑不似人的怒吼。 · “四条军犬、两名士兵不幸殉职,六人负伤,两人重伤……” 司南在惨白的实验室中睁开了眼睛。 六角形空间嵌满镜面墙壁,他抬起头,无数张熟悉而稚嫩的面孔从四面八方与他对视,沾满血迹的绷带凌乱缠在黑发间,手铐和几条电线把他绑在了一张类似牙医诊椅的座椅里。 ……发生了什么? 他闭上眼睛,不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脑海中只剩绝望、愤恨和剧痛燃烧殆尽后的虚脱。 “电击。”有人冷冷道。 猝不及防地,电流唰一声爬满身体,司南猝不及防发出惨叫,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继而竭力挣扎! 几秒钟后电击结束。 小司南兀自不断痉挛,艰难地睁开眼,只见正对前方的实验室镜面一变,闪现出几个戴白口罩的试验员:“你叫什么名字?” “……”司南粗喘着,咬紧牙关。 “电击。” “啊……啊——!” 电击停止,司南全身抽搐、视线涣散,痛苦的余韵令他回不过神,很久后才慢慢看清周围的景象。 不远处试验员出现在屏幕后,冷冷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司南别过头,胸腔濒死般剧烈起伏。 “电击。” “啊啊啊——“ “电击。” “啊,啊……啊……!” “电击。” 时间在永无止境的折磨中变得格外漫长,不知道多少轮痛苦过后,司南全身就像刚从冷水中捞出来,黑发湿漉漉贴着苍白的额角,嘴唇发青,不断颤栗,手脚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微的电击伤痕。 “你叫什么名字?” “……”司南喘息良久,终于开了口,六岁孩子的嗓音就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Noah。” 试验员进行记录。 几秒钟后屏幕改变,画面变成一排试管,从左到右分别是不同颜色的药液,浅蓝、浅红、碧绿、赤红一字排开,直至最右侧触目惊心的深黑。 试验员经过机械变声后一成不变的声线再次响起: “你母亲每天给试验体注射的,和给你注射的。” “分别是哪两支药剂?” 小司南瞳孔放大,直直盯着试管,半晌眼底渐渐渗出某种凶狠的神色—— 走投无路的小兽被逼到绝境,燃烧着愤怒和疯狂的光彩。 电线吱吱作响,手铐发出极度绷紧的咯吱声。试验员关闭了画面,下一刻声音响起:“电击。”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实验室,直到失声。 不知多久之后,司南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大脑一片混沌,记忆发生了断片。他呆呆注视着雪白的金属天花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