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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玥偷偷潜进书房,并不掌灯,片刻后出来,作得鬼祟谨慎的模样,走了不出几步,身后果真有人截住他的去路。 “站住。” 扶玥应声跪地,轻呼:“主子饶命!” 无影蹙眉,怕他引来旁人,俯身拉扯着他的胳膊起身,捂住他的嘴,将他带至院中一隅,这才压低声音问道:“说实话饶你不死。” 扶玥忙不迭点头,那人又道:“你方才在书房做什么?” “偷、偷......” “偷什么?” 扶玥颤着手从胸前拉出一纸银票:“奴才只、只拿了一张......求主子饶命......” 无影哼笑道:“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不是你主子,你且回答我,怎么知道那里有银两?” “我前天亲眼瞧见...王爷拿着钱匣子进去的......却空手出来......下人们都说王爷爱在书房里头藏金库......这才......” “在书房何处?” “书桌下的地砖里头......”话音未落,无影一记手刀劈到他后颈,扶玥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容夕心头一紧,怜华拉了拉他,似让他安心一般摇了摇头,以示无碍。 无影进了书房里头,过了不一会,抱着钱匣子出来,使了轻功消失在夜幕之中。 容夕这才从匿身处出来,急忙靠近扶起扶玥,扶玥睁开眼站直了身子。 “容夕公子,我没事。方才用内力防着,那一记没有打中后颈的xue位。” 闻言松一口气。 “辛苦你了扶玥。” 扶玥摇头,又道:“事情办完,我先回去了,再有吩咐,两位公子随时传话来便是。” 两人俱是点点头,待他离去,怜华才说道:“今夜我就在这处院落守着了,这时辰南王身边的影卫应当已守在了他寝房之外,我是进不去的。” “那我陪你留下,等那二人离开,杀了南王。” “不必,我一人足矣,你应当去守着爷。我怕六皇子那边动作太快......” 容夕深觉有理,于是颔首应下来,又道一句“那你自己多加小心”,立刻起身赶往皇宫牢狱深处。 昨日扶玥曾替了逸半日,夜里逸从皇殿中将尸体运出,想必那时便又回到了牢中。 “爷。” 狱中人睁开眼,道:“其他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且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 容夕道:“已经发生的不重要,但过一会,南王会死。” 逸轻轻笑起来。 好一阵,叹气般问道:“把握?” “十分把握,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人手留在叛徒身边,六皇子心胸狭隘,更加不会。” “好。”逸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太子终是胜券在握。” 容夕道:“爷,同我离开这里吧。” 这人却摇了摇头:“不,现下时机正好,六皇子近日定会前来找我。” “然后呢?你拿你自己冒险?” “有何冒险的?他无非就是想要孤注一掷,要我指证太子,届时我反击一军罢了。” “是,你反击一军,说你自己其实是六皇子的党羽,太子便可名正言顺地除了他,而你,被全朝之人看在眼里,同他陪葬。” 逸依旧笑着看他,温温和和仿佛事不关己。 “你和怜华不是会救我吗?” “谁会救你!”容夕一甩手,突然怒道,“你凭什么笃定我们会救你!文武百官与皇朝内所有兵士一同看着,我和怜华凭什么蠢到命都不要了去救你!” “那也好,”这人向他走进几步,轻声道,“你同怜华就此离开,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筑梦楼不再要你们了。我要你们走。” 心中怒气再也压抑不住,容夕捏紧的手轻颤,良久怒极反笑,回他:“是筑梦不要你了,从现在开始,筑梦听我和怜华的,不再是你的。” “随你,筑梦听你们的,我却要听我自己的。” “你......”容夕败下阵来,万般懊恼的模样,眸里情绪深重。 逸也不再多言,同他相视静默。 许久过后,他轻声道:“容夕,再听我一次......我答应你不用那样的方式。” “那你告诉我你要如何做。” “没有人能够证明我谋害朝廷命官,也没人确定我是杀手,那些知道的人早就死了,无法佐证。既如此,我不承认,谁能定我罪?容夕,我留下来只是想看六皇子究竟还要做什么,就像你当初同萧清文离开筑梦楼,我也想在这个位置,尽我所能保护太子。” 他一番话说得恳切,容夕听他提到萧清文,终究觉得不忍心。 “那你答应我,不要轻易做冒险的事情,有什么决意,提前告知我和怜华。” “嗯。”逸点头,容夕无奈叹气,听他接着说,“你回去吧,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容夕点头又摇头:“待会,我等怜华过来,他一定会过来。” 逸不再劝阻,退回一隅,阖眸敛神。 容夕反身依靠在牢门之上,静静地等。少顷,身后传来逸的声音:“容夕,你恨我吗?” “恨,”他毫不犹豫,却并无多情绪,“但又如何?” “......容夕,谢谢你。” “该道谢的是我。” 逸不回话,半晌后又道:“这件事之后,彻底离开筑梦吧,带怜华一起离开,再也没有筑梦了。” “你呢?” “我还在那个人身边。” “如果是这样,那我答应你。” 逸轻轻笑了几声。 尔后再无多话,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光景,怜华赶来此处。 “容夕你怎么还在?” “等你。” “回去吧,南王死了。” 容夕站直了身子。“那我这几日就陪萧清文与六皇子周旋了,有任何事情你来找我。” “好。” 行出皇城,胸腔里的郁气慢慢散出去,夜里空气静谧而潮湿,容夕闭了闭眼,一路轻功回到萧府。 萧清文的房里还是烛火通明。 推开房门进去,那人坐在桌边斟茶,闻听门声抬头看他,眸里怔忡,让容夕一时间疑惑不已。 “你怎么......” 那人突然起身靠近,急急搁回桌上的玲珑茶壶尚未置稳,在桌上转了几圈终于滚到地上碎作瓷屑。 萧清文将他按进怀中,紧紧地箍住,容夕听得他心跳不止。 “萧清文......”那人不答,喉头有颤抖得声音,容夕眼角微酸,伸手抚他的背脊,轻声安抚,“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回来了。” 这人不放手,依旧用力拥住他,容夕不再说话,只一下一下顺着背,感知他胸膛的骤跳始终不能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