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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的衣裳,十来岁少年模样,却枯瘦得很。 江枫桥当先皱了一下眉,方才他灵识扫视周围,并不曾察觉到有任何人,这孩子,哪里蹦出来的? 他看向这少年,执事弟子则问道:“你是戚淮?” “嗯,我是。” 那少年点了点头,脸色苍白,脸颊瘦瘦的,一双眼睛却格外地大。 在这名为戚淮的少年望过来的时候,江枫桥只觉得像是瞧见了一块祖母绿,这眼睛的颜色,很独特。 眼底微微露出些锋芒来,又转瞬敛去——江枫桥收起自己的怀疑来,看这戚淮缓缓走上来,到了自己面前。 迟疑了一下,却和善地勾着唇,江枫桥那手诀一掐,而后一散,一点米粒大小的光芒便凝聚在他指尖。 这孩子,略有古怪。 在他的手指靠近戚淮的时候,戚淮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退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地止住了,僵硬地站在江枫桥的面前,紧抿着嘴唇,像是害怕极了。 温暖干燥的手指,准确无误地点在了戚淮的眉心。 那灵气转瞬没入,戚淮却再没颤抖,他闭着眼,似乎忍受着什么煎熬一般。 江枫桥忍不住想,他虽多年没为人测根骨,可之前那十七人都没他这样大的反应,总不能到了这小子这里便技术下降了吧? 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微微皱了眉,不过灵识却跟进着那灵力的走向,天生出奇的好根骨,那灵气进入他身体之后不消减反而缓慢地增长着——江枫桥“咦”了一声,显然有些奇怪。 收回手指,他打量了这孩子一眼,便问道:“戚淮?” 那少年点点头,巴巴望着他。 江枫桥道:“根骨极佳的,这边来吧。” 十八人之中倒有五人合格,不少了。 江枫桥吩咐众人立刻带他们上山,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了,在敲鼓之前必须上去。让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在半刻钟时间内踏过四九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这里四名执事弟子,外加一个江枫桥,一人带一个也够了。 一名执事弟子唤出自己的法宝来,笑了一声,道:“这回是你们有福气了,一会儿可别吓住,抓紧我了啊。” 执事弟子多半年轻,还未列席,爱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江枫桥也就由着他们去。 他正想说看看哪个人还没被带上,由他带了,就听自己背后,那有些古怪的少年戚淮“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江枫桥没注意,戚淮便已经到地上去了。 江枫桥吃了一惊,过去他扶起来,一探脉,竟然也什么摸不出,只觉得脉象怪异极了。 这戚淮,一出来就带着一身古怪的气息。 江枫桥眉头紧皱,想起自己方才对这孩子的感觉,疑心他是得了什么怪病。 这天下修仙门派,并非每一个都像是寒山门,朗月清风一般,而是多有污秽肮脏处,却藏在世人看不到的阴暗角落。 有时候为抢夺资质好的弟子,门派之间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戚淮,年纪虽不大,可天资乃是江枫桥生平所见最佳,便是连如今门中最炙手可热的商百尺也不及。至于江枫桥自己,他一向觉得自己只属于资质平平,不过入门时间早,又得师尊信赖,格外照顾一些,加之他自己勤学苦练,倒也不比旁人差。 根骨好的,落不到自己门派之中,这些门派便会“不得之即毁之”。 戚淮到底遇到了什么,怕还要上山之后慢慢询问。 如今看他脸色苍白,身体冰冷…… 江枫桥只一沉吟,便将一枚药丸从袖中取出,塞入戚淮嘴里,而后将他放到自己的背上,踏上藏雪剑,便化作一道流光,往山顶含翠殿而去。 只是路上,江枫桥总有一种被八爪章鱼扒住的错觉。他回头一看,戚淮的手搭在他脖子边,人却还是昏迷不醒的。那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转瞬便没了。江枫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急冲而去。 趴在他背后那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双眼,死气沉沉地,嘴巴一张便像是要咬江枫桥脖子,不过眉头一皱,脸色更见苍白,最终还是没下口。 闭上眼睛装死,戚淮知道现在还不能动。 江枫桥哪里知道自己背后的诡异事,专心地御剑往前。 在进入含翠殿的刹那,整个天地忽地变暗。 天光隐没,山与山都被黑暗模糊了轮廓。 寒山门暮鼓的声音,同时响起。 霜重鼓寒,殿中却亮着带暖色的烛火,新入门十九名弟子都在这里了。 ——自然,也包括还趴在江枫桥背上的人。 第2章 杀机 含翠殿内,诸新入门弟子拜过祖师,听闻道长老讲道,阐释寒山门门规。 这是寒山门向来的规矩,身为九州第一,门中规矩自然极严。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寒山门应当是九州各大门派之中,门规最严的。 “我寒山门,门规不多。” 闻道长老白胡子及地,是个矮个子,那胡子能跟他整个人一样长。此刻,这平日里随和滑稽的老家伙,将一张脸板起来,一本正经地忽悠新入门的弟子。 “寒山门与九州诸多门派一样,主修剑,亦可称之为寒山剑门。开宗立派之时有三义:修己身,济天下,合天道。” “修己身者,不仅修炼各种法术,更要习艺明理,以心证道。” “济天下者,学术有成,而可周游名山大川,虽无法拯救世间诸多苦难,却应对身陷困厄之人施以援手。” “合天道者,修炼己身而兼济天下,乃是天道之所向。天人合一,乃成大道,虽可升仙。” 这样的一番话,每四年新弟子入门,闻道长老都要拿出来说一说。 江枫桥当初进门的时候也这样,转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闻道长老容貌依旧,不曾有任何的变化。听他这万年不变的台词,往昔岁月便这样缓缓从眼前流淌而过。 昏暗的含翠殿里,暖光融融,江枫桥抱着剑站在那隔帘后面,面带着笑。 “大师兄,心情似乎还不错。” 拉长的声线,却带着一种很熟悉的调侃强调——江枫桥回头,果然看是他,不过只点点头,一点也不准备反驳:“有新血,自然高兴。只是不久前该莫师弟检验弟子资质,却不见了影踪,差点耽误大事。此事若师弟不给我个解释,记上一笔,也不怪我了。” 这是威胁。 莫回,寒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