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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怒自威。 但他对郁晏却和颜悦色,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也怪不得他要来找郁晏呢。 男人到了一定年纪,爱恨情仇会看淡,心里多少会生出些传宗接代的古怪使命感。 他一定是发现了郁晏跟他长得像,才感念起这个流浪在外多年的儿子,想把他召回自己身边。 可笑又可气。 如果换做是她,绝对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跟那个不负责任的人坐在一起聊天。 郁晏背对她坐着,郁鸿山则正对着她。 她恍惚觉得郁鸿山有点眼熟,但具体哪里眼熟,她又说不太清。 柳茉拉了她一把:“发什么呆呢,我们坐窗边吧。” 她被她妈扯到窗边的位置坐下,阳光洒在桌布上,散发着柔和的热度。 明晃晃的光线刺激着她的双眼,让她有些看不清郁鸿山的口型。 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桌面上了。 第64章 郁鸿山慈眉善目的笑了笑, 藏在桌面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揉捏在一起。 “你吃点什么?” 郁晏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翘着腿, 嗤笑一声,桃花眼里写满了不耐。 “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郁鸿山早就有心理准备, 郁晏的态度不会太好。 但郁晏怎么对他都情有可原, 这是他亏欠的。 “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了解你mama的事, 当年的事很复杂也很混乱, 我想了很久该怎么跟你说,到现在也没想出一个得体的说法。” 郁鸿山惭愧。 他做过的报告, 开过的会无数, 但今天大概是他最无头绪的一次。 他心虚的毫无底气。 郁晏收敛起笑容,他把手腕搭在桌面上, 细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淡淡道:“其实我不太想知道,她都死了十多年了,长什么样我都不太记得了,来见你,真不是因为她。” 是因为丁洛临时有事, 他又太闲,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才顺便见见郁鸿山。 他早就见过郁鸿山的照片,在各种各样的新闻里, 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和郁鸿山隐约有些相似。 但这并没在他心里引起波澜。 他真的不在乎。 就像当年郁鸿山不在乎他一样, 年轻人总是有着难能可贵的特权。 郁鸿山怔了怔, 表情更局促了些。 这个在外一向不怒自威,雷厉风行的郁部,难得暴露出自己的忐忑不安。 “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我完全能理解,这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你,你在你母亲身边,大概受了很多苦。”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郁晏的存在。 因为晏晚春不止一次用这个孩子威胁过他,威胁他娶她,威胁他必须跟她在一起。 郁鸿山当年是T大学生会会长,比晏晚春大三岁,正是心高气傲,无所畏惧的年纪。 晏晚春越是威胁他,他越是憎恨这个女人,憎恨她怀的孩子,发誓不会照顾她们一星半点。 其实郁鸿山不是对晏晚春完全没兴趣,不然酒后恍惚,也不会和晏晚春抱在一起。 他这个学妹,虽然考上了T大,但因为是小地方来的,又得了民族加分的优惠,所以腹内的知识根本赶不上T大的整体水平。 她在班级里一直是拖后腿的一个,无论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别人十多年的积累。 他是学生会长,又是帮扶小组的组长,所以热心的帮晏晚春提升英文水平,复印复习资料。 晏晚春不是特例,郁鸿山对所有同学都体贴入微,所以才有那么好的人缘,才能在众多T大学子中脱颖而出。 但晏晚春显然误会了这种友好。 郁鸿山是整个学校里,唯一一个关心她,对她表达善意的人。 年轻的女孩子很容易因为感动而动心,郁鸿山又那么完美,她根本毫无逃脱的可能。 受感情影响,被郁鸿山帮扶学习的时候,晏晚春很难全心投入,这导致她的成绩丝毫没有提升,依旧是跟不上T大整体水平的边缘人物。 久而久之,她心态失衡了,就开始找旁门左道。 她想要嫁给郁鸿山,专心做全职太太,照顾丈夫。 郁鸿山的人生轨迹是早就被规定好的,他是天之骄子,是郁家这一代的责任。 他的未来容不得一点马虎,更容不得晏晚春这样的妻子。 郁鸿山当然也知道,他的这点点喜欢支撑不起他和晏晚春的未来。 所以他非常理智的劝她不要再打他的主意,如果想结婚,大可以去找别的同学。 那个年代能考上T大的女生并不多,校园里整体还是男女比例失衡的状态。 晏晚春真要是想嫁人,其实是非常容易的。 但先遇到了郁鸿山,她怎么可能对其他人动心。 她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方法,把孩子作为自己的筹码,打算要挟郁鸿山奉子成婚。 但后续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愿。 郁鸿山大发雷霆,非但没有因此妥协,反倒对她厌恶的彻彻底底。 他不再见她,更不跟她说话,他像别人一样疏远她,想要彻底甩脱这个疯狂的女人。 晏晚春因为数次挂科,被学校委婉的清退了。 无论她怎么恳求,院领导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郁鸿山当然也不会为她说话,她这个拖后腿的人,终于不在T大学生的行列里了。 晏晚春迷茫的问他:“我被退学了,只能回家乡,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郁鸿山很冷酷无情的劝她:“打掉。” 晏晚春被彻底打击了。 她当然没有打掉,她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等这个孩子出生后,郁鸿山会回心转意。 这毕竟是他的亲骨rou,虎毒不食子,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她回到家乡受到了怎样的冷遇和奚落,郁鸿山并不清楚。 但她还是扛着压力,拖着疏于关照的身体,把郁晏生了下来。 郁晏很顽强,哪怕母体再虚弱,他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但晏晚春却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瞬间变得疲惫,衰老了起来。 生育后她身体更不好,但家里的亲戚嫌弃她,没人照顾她。 她没什么收入来源,就也没资格做什么月子。 她很早就抱着郁晏来京求郁鸿山,咳嗽的差点把气管吐出来。 郁鸿山毕业之后,更加意气风发,因为家里的缘故,他很顺利的进入事业单位,做行政管理工作。 他几乎没认出来晏晚春。 她变得一点也不美了,既臃肿又疲倦,就连当初那点喜欢的原因,都被她折腾没了。 郁鸿山看了襁褓里的郁晏一眼,心里只有烦躁和气愤。 她就像一块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顽固的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