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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堂皇,装修全是仿古代楼阁建筑。 暗黄琉璃瓦在日光下反射的光能晃瞎人眼,繁复的雕花簇拥着行书写就的滕王阁三字。 蓝底金边,一看就很贵。 许擐这样想着,一面将张衡的名字报上。 穿着大红镶暗金花纹旗袍身姿婀娜的服务员与他隔着一步的距离,领着他到张衡事先预定好的包厢。 包厢名叫对床夜雨。 许擐觉得稀奇,现在酒店竞争都已经这么激烈了一个赛一个的风雅。 对床夜雨,要说不合今天的情境其实它也合,但要说合又有点过。 服务员为许擐推开厚重的深棕色木门,张衡已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了。 零星也来了几个同学,或坐或站地一堆聊天。 注意到门边新进来了人都往许擐这边看。 许擐脸上带着微笑镇定自若地走过去。 张衡最先认出他,连忙迎上去寒暄,其他几位同学也慢慢认出来。 大家打了招呼握了手又交换名片,简单交流几句后都在沙发上坐下。 张衡说许擐狠心,除了开始几次聚会来了以后,这几年间也没联系过他们。 其他认识的又说许擐跟高中时候比起来壮了些,也高了很多,不像以前秀秀气气的人也文静跟小姑娘一样。 大家嘻嘻哈哈地调侃他,没什么恶意。 许擐也并不似以前那样害羞容易红脸,他笑着附和几句,说这几年吃得太好了,青年发福。 哪里呢,你这样正好,标准的青年才俊,可惜我结婚早了! 有些面熟的女同学开他玩笑。 许擐一一周旋附和,没有了一点昔日内向寡言的影子。 这时来的人也多了起来,一群人全都到圆桌上就坐。 大家聊开几句话题转向别处,突然不知是谁又聊到了宋迹。 张衡一看时间四点五十,还有好几个没到。 但他还是给宋迹打了个电话。 许擐看他对手机那边讲了几句就挂了,转过来对大家说宋迹刚停好车,现在已经到酒店大门口了,让大家换个话题别等会被正主抓到。 一群人哈哈大笑,也不特意找话聊了。 三三两两地散开,看似很随意地跟身边人交谈,其实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往门边瞟,期待着往日的班长,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许擐这边也一样,他跟陈家封他们几个在一边聊着工作,看上去像是沉浸在话题里,其实从张衡说出那话开始就已经神思不属。 木门依旧无声地被推开,但这时气氛却诡异地安静下来,陈家封他们也突然停下讲话,一致地朝门边看。 服务员一手撑开门,侧身弯腰请身后的人进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门口。 像是电影里一样一切场景变化,所有动作都被放慢放大。 宋迹缓步走进来。 众人屏气,来人很高,穿天蓝色长袖衬衣配卡其色休闲裤,头发密而黑,不长,稍稍定过型。 右手习惯性插在裤口袋,左手拿着手机,气度从容沉稳,有以前没有过的压迫感,这才是青年才俊,许擐暗想。 许擐看着宋迹走近,看着他比从前更厚实高大的轮廓,看着他不同以往的成熟姿态,看着他更深邃的眼睛,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很慌乱。 看上去有187cm到189cm了吧,到底在国外吃了什么长的啊?许擐稍稍镇定后又有些小心眼地往宋迹鞋上看。 他怀疑宋迹穿了内增高。 本以为身高压制带来的差距能被消除,结果没想到他在长的时候宋迹也没闲着。 许擐正仔细地侦探宋迹也的鞋里垫没垫增高,突然感觉到宋迹的目光扫过来。 他慌忙抬眼,正对上宋迹的眼睛。 依然好看的,但是却又不同的眼睛。 十年岁月匆匆流逝,那眼神不如从前灵动清澈,变得很沉稳深邃,目光很定,轻轻一扫就像是能看穿人心。 只微微一眼,许擐就承受不住,只能撇开视线左右遮掩。 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上去搭话,即使自宋迹一进门大家就都认出他了。 还是宋迹先开的口,他沉默地看了一圈:“是我走错门还是你们都不认识我了” 他语气里含着点笑意问众人。 那声音穿过人群与许擐记忆里的重合,却又更加低沉暗哑,少了少年时的清越。 张衡率先走上前招呼他,许擐身边的陈家封,周麒威和赵或也准备往宋迹那走。 许擐只好跟着一起。 时间隔开了少年们曾经的亲密无间,纵然都回忆起了那时的形影不离,多年后再见也只是恪守成年人之间的社交礼仪。 他们一一握手,交换联系方式。 许擐觉得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十年后的宋迹,现在只在离自己两步远。 他呆呆地看着宋迹,看他面面俱到的周全,看他不动声色的交际。 直到那和记忆里一样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又有着光滑干净的指甲的手伸向他,许擐才回神。 “许擐,好久不见。” 那声音矜贵温和,时隔多年再次听见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疏远不复昔日亲密,许擐不知所措。 他以多年来练成的老道勉强应对,面上带笑:“ 是好久不见,宋迹。” 许擐也伸出手,两手交握。 宋迹的手掌比许擐的大上一个码,小麦色包裹住白玉色,一触即离,只留下夏日里手掌中温暖的体温。 宋迹又与其他人一一打过招呼,说刚回国不久,还没印好名片,只留下手机号码。 有人问他如今哪里高就,他回答准备在家里的小公司任职,只是一切还没安顿好。 包间又回复热闹,大家聊聊工作,家庭,晒晒伴侣和孩子,有的看看电视,打打牌吃点零嘴。 时间也过的很快,五点四十的时候人都到齐了。 六点开席,包厢里有两桌,每桌可以坐十二人,大家规定喝酒的坐左边那桌,不喝酒的坐右边一桌。 许擐本打算在左边那桌找个位置坐下,一看全是女同学,他是绝对不好意思跟女士争的。 心里暗念这都是套路,默默地坐在右桌靠边的位置随便坐了,赵或随后坐在他左手边。 张衡是活动发起人,他在主位旁边坐下,正四处张罗,嚷嚷着让宋迹就坐主位。 许擐听他找宋迹,也抬头帮着张望。 谁知一抬头发现宋迹就在自己旁边,正拉开梨木靠椅准备坐下。 许擐吓了好一大跳,顿时手脚都开始不知要往哪摆,一下摆筷子,一下低头划手机,就是不敢再往右手边看。 “宋迹你怎么坐那了一班之长,我替你留了个座呢!” “不了,今天你做主。” 宋迹一边拆袖扣,一边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