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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太亲近,当局者迷而已。司徒大人若无要事禀报了,我想跟主帅单独谈谈。” “无了,你们谈。”司徒允告退。 谢墨淡淡出声:“你想谈什么。” 乔逸凡:“主帅真的是为了老夫人,才放弃攻袭薛昱的吗?” 谢墨眼射寒芒:“你以为呢。” 乔逸凡叹息:“连司徒大人都知,薛家是不可不除的隐患。他在南周为官多年,很清楚南周的各方弱点,让他投靠北梁帝,无异于让北梁帝如虎添翼,此为其一。其二,薛家无恶不作,会不择手段壮大自己,粮生兵,兵生粮,日后必为滔天祸患。主帅明明知道薛家不是像众人表面所知道的那样,为南周弃逐的罪臣,为什么还在最容易击垮他的时候,放这祸胎成长?救老夫人完全用不着所有兵马,那时主帅只需调一万人,不,五千人即可!阻截薛家,定可斩断祸胎。可是你生生错过了机会。”他扼腕叹息。 谢墨挑眉:“你既然分析到这一步,还猜不出来我为何吗。” “我猜得出来,当时却一时想不出劝说主帅的办法,所以,我也是无用的帮凶之一,”乔逸凡垂眸,“俗话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主帅刚接过谢家、聂家支援的精兵良将,地位未稳,所以,你还需要继续的建功立业,将兵权掌牢,稳固自己的地位。你在放不放薛昱的时候纠结,如果北梁轻易的被灭,你是否会被打回原形。毕竟,你的血脉是一大问题,还有最新崛起的萧家,也似敌非友。” 谢墨欣赏的看他:“不负你的鬼才之名。” 乔逸凡喃喃:“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容我提醒主帅一句,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你在我眼里,政治权谋没有污染到你,你是南周特别的,为了和平而战的将领,你一直知道,薛家是祸害苍生的佞臣,如今为什么要为一点私心,违背了坚持的初衷。主帅,”他撇开军政,第一次触犯有关他血脉的问题深谈:“所谓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曾汉高祖出生流氓地痞,魏武帝乃阉宦之后,他们没有受身份所限,创下不朽功勋,一切在人为罢了。还望主帅保持初心,终会拨云散雾。” 乔逸凡铺垫了一席话,就要谈亡羊补牢的措施,如何追击薛家,却被谢墨打断。 乔逸凡皱眉:“主帅……” 谢墨凝睇他:“军师鞭辟人心,却为何受几位jian贼的不入流伎俩所蒙蔽,跟你父亲分开了十余载?” 乔逸凡噎怔,答不出来。 谢墨摆手:“我不知道我几时能想通,至少不是现在。我急需一方安稳之地,接我的妻子过来。我需要薛家这块垫脚石,慢慢来吧。” 虽然他们关于伐不伐薛家的这一点是背道而驰的,却不妨碍他们相见恨晚的互相欣赏。这一晚,他们上聊追至炎黄大战,下细到江南水乡的鱼米楼台,无所不谈。 两日后,军务加身的谢墨突然发现,有多日没有收到妙言的飞鸽传信了,不禁眉心一跳。是怕他军务繁忙不愿打扰,还是…… 正想着,士兵进来禀报,负伤的谢虞带十几骑伤兵在辕门外求见! 胸腔咚咚狂跳,一听到本该在渤海看守妙言的谢虞无端出现在了这里,谢墨就直觉出了事,丢下案牍疾风奔出。 辕门下围着一干部将,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谢虞指手画脚,纷纷扼息,嘀咕商量如何营救主帅夫人。 伤痕累累的谢虞背上负了一捆荆条,跪下侯谢墨,见主帅过来,他痛哭流涕:“少主!是我鲁莽,又中了敌人的jian计,慕容熙在泗水河畔留下痕迹引我去追,我把嫂子的虎贲军士全都带走了,去泗水后空无一兵一卒,我发现是调虎离山计,赶回渤海的时候……嫂子已让人劫走了!” 谢墨胸口一痛,几欲呕血,他怒不可遏:“谢虞!走之前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谢虞抽泣:“我说,如果嫂子少了一根头发丝,就拿我的命来赔……” 寒光一闪,谢墨拔出旁边侍卫的腰刀。 挥刀,血流入注,飞溅到四周围观者的脸上。他们俱都吓呆了,脸上湿黏血腥。 谢虞尖锐惨叫,捂住喷血的肩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脱离身体飞滚到一边的整条断臂,两眼翻白,就地昏厥了过去。 第105章 主帅与谢虞非但是刎颈之交的袍泽, 更为同姓的表兄弟, 谢虞年幼, 也曾犯过错误, 主帅都睁只眼闭只眼了。眼前这幕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心念电转间, 只见君侯仰翻淌血的刀柄,双瞳呈赤,有几分茹毛饮血的狂戾, 朝倒在地上失血抽搐的谢虞继续走过去。 众人大惊,争先扑涌到谢墨的脚边, 阻其去路。 “主帅息怒,战前斩将是不祥征兆,还请绕谢校尉一命!”“谢校尉戎马数年, 没有功劳有苦劳,功过可以相抵,罪不至死啊。”“主帅跟谢校尉同气连枝,此时北伐战事吃紧,要传出你们兄弟二人阋墙, 恐会动摇三军军心!”“事已至此,我们必会想办法营救回主帅之妻, 杀了谢虞是于事无补的。”“谢校尉断了一臂, 已得到惩罚,请主帅放过他性命!” 纷纭部将为谢虞求情,谢墨愤力震开众人,刀尖直指谢虞:“怎么, 我要杀他,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谢虞自己承认,我夫人少了一根头发丝,他便以命相赔。此乃他自己立下的军令状,为将者岂能对自己说的话不负责!” 老将司徒允叩头央求:“军令状也分情况,所谓法不加于尊,而且害了君侯夫人的是慕容家,罪魁祸首不是谢虞……” “司徒允!我敬你是军中宿将,你竟说出法不加于尊这种悖逆之言,在我治下,军纪严明,上级犯罪者,按军法同处。我还记得我十四那年,祖父有意将军业传我,便考察我,放任我在野兽蛰伏的山上寻找一面锦旗。后来,我不过晚了约定时间的半刻钟,便当众受了鞭笞之刑,五十下,一下未少,第二天还得负伤再去重新寻找锦旗。我几时在自己身上用过法不加于尊这句话。”谢墨杀气仍然凛冽。 “这”司徒允支吾难言。 “主帅,且听我一言。” 乔逸凡拄着双拐,迅疾的蹭到谢墨身边,在他耳边轻语。 赤红的瞳逐渐恢复清明,谢墨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地面宛若死狗的谢虞,下令,把谢虞抬回帐中,叫军医来为其止血包扎。 大伙儿面面相觑,也不知乔逸凡对主帅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该说的他们不都说了吗? 床上,身体变得不对称的谢虞面无人色,一丝血色也无,配上那张刚及弱冠、显得稚嫩的面孔,让人看得于心不忍。 乔逸凡坐在床头,给病人擦汗,也对方才骇然的场景后怕,呲哒了几句:“若是谢虞一人就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