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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道:“起码得过两月再说。” 荆娘松口气,“先前我还担忧你们要一道去,家里的生意做不成呢。” “怎会?这还得多谢大伯帮我们转圜。”范溪蹲下来看荆娘挑回来的萝卜,问:“伯母,您萝卜还种了多少?” “好几亩地呢。你大伯还在地里拔,待会我将萝卜放到地窖后再去挑。”荆娘有些骄傲地笑道:“萝卜全收了回来地窖 莲娘忙道:“娘,您忙罢,我来。” “不用,这点活计我顺手便放完了。”荆娘说着轻轻用手隔开莲娘,笑道:“你做你自个的事情去。” 范溪望着荆娘挑回来的萝卜,原本想着麻辣烫关东煮之类的美食,听荆娘这么说,她回过神来,略有些惊讶地扫过莲娘的肚子。 荆娘一见便笑,“你这丫头机灵得很呐。” 范溪放低了些声音,“真有了?” 莲娘有些羞涩地抿着嘴点点头。 范溪眼里跃动着喜悦,压低声音笑道:“恭喜莲嫂子,恭喜伯母。” 荆娘见她这模样道:“还未坐稳呢,你且莫说出去。” 范溪点头,忙道:“我知,我定不说。” 荆娘还得去挑萝卜,范溪坐下来跟莲娘说话,有时忍不住扫到她的腰腹部。 莲娘颇有些不好意思,莹白脸上带着羞涩表情。 范溪道:“过几日开业,嫂子你还是莫去了,好好再家歇歇罢?” “无碍罢?”莲娘迟疑:“我可过去帮着洗菜打汤。” 这年头,无论哪家小媳妇有了双身子,亦无法早早歇下。家中婆婆宽宥体贴,莲娘却也不敢接着怀了身子偷懒。 别人家家事,范溪亦无法置喙,她想想并未说话。 略坐了一会,范溪告别莲娘回家,到家之后,范溪拉出一张纸盘算他们店中今年的人事。 今年她外祖母回了她舅舅那头,应当抽不出空来帮手。 莲娘怀有孩儿,不宜劳累,说不得这一整年都抽不出空来。 两位兄长要参与童试,亦不宜去店里头搭把手。 这么一来,在铺子里忙活的主要还是她与荆娘,去年年末便有越来越多人听闻她家饭好吃,蜂拥过来用饭。 不止码头上的人,这一片地方的学徒、贩族走夫等亦常过来,还有些专门打牙祭的人,也爱过来热热地用上一顿饭。 他们年前每日大约能卖六百碗饭,这样多的饭,光靠她与荆娘两人定忙不过来。 她大伯与堂兄木挪倒是可来帮忙,不过他家还有地要种,能帮手得亦有限。 范溪写写画画,觉着是时候请两个人帮着一道干了。 她正在这头忙着,忽然一根细长有力的手指轻弹了她额头一下。 范溪下意识地抬手捂着额角,抬头却见长兄站在身前含笑看她,“瞧了你半日你也未发觉,写甚?” “就是铺子里招人之事。”范溪将纸递给他,“我们这边快忙不过来,须找人帮手了。” 范积蕴伸着懒腰出来,闻言凑近来看,“这般确实人手少了些呐。” 安娘子原本在缝衣裳,闻言停下手中的针线,道:“我可去帮忙。” 近来安娘子身子已好得多,范溪亦不拘着她在家歇息,听她这般说,范溪笑道:“成,到时候您帮着舀汤。” “不过即使这般,还是差两个人。”范远瞻问:“你心中可有人选?” 范积蕴看着纸:“不是在村里头雇两个人?” “差不离,主要还是得瞧伯母那头有无人选,雇人这事势在必行了。” 范远瞻道:“这事看伯父他们如何想罢。” “还有一事。”范溪皱着她那双浓密秀气的眉毛,轻声道:“我们一家人迟早得离开这,那人说秋日要上京,这般说来,这做猪肺饭的手艺迟早得交给伯母他们,不然我们一走,这生意便做不下去了,恐怕得结仇。” 安娘道:“是这个理。” 范溪:“伯母他们帮我们家良多,这食方子不知……” “这手艺是你出的,如何处置家里全依你。”范远瞻道:“溪儿你有何想法?说与我们听听?” 范溪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猪肺饭也不是甚值钱东西,我想直接教给他们,权当全了这些年的情分,日后我们若回来,求伯母他们伸个援手亦容易一些。” 她这话一出,家里人都有些惊讶。 安娘子欣慰地摸摸她头发,“溪儿长大了。” 范远瞻笑道:“溪儿此话有理,那我们今晚便去找伯父他们?” 范溪点头。 眼见就要开业,此事须早日敲定。 到了范金林家一说,安娘子他们此时方知莲娘已有身子,事情又棘手了一些。 范溪将事情说了一遍,总结道:“现今还是先找人手将生意做起来,不然明明有客人,我们却忙不过来,白白放过了些银钱去。” 荆娘一想到那些沉甸甸的铜板,心里便舍不得,她脸上露出迟疑,“不至于罢,莲娘能帮手刨萝卜洗菜切菜,安娘舀汤,我装饭打菜,木挪几个得空了来打下手,算下来与去年也差不离,应当不必请人。” “去年生意已经很好,若今年人更多,纵使勉强能忙过来,身子骨亦要累垮,不值得。”范溪道:“况且我家情况伯母亦知,我们能拖一时总不能拖一世,迟早得去我们爹那头,到时候我与我娘一走,店里即可接不上,恐怕得影响生意。” “这样啊?”荆娘脸上露出为难,“那日后这生意怎么分?” 这门生意几乎由范溪一手cao持起来,听她这般问,范溪亦不藏拙,她道:“若按我设想,最好便是,我将这食方子教与您,到时候您家将这门生意接过去,继续做,若是cao持得当,做个几十年甚至传下去亦不是不可能。” 荆娘听着心砰砰急跳,忍不住与范金林对望一眼。 他们两口子先前便在愁这生意之事,只不过范甘华在,他们不好提,现听溪娘主动提起且让了这样大一步,两人既惊且喜。 范金林看向范远瞻,范远瞻笑道:“溪儿的意思便是我们的意思。” 荆娘回过神来,“哎,这般我们太占便宜了。” “一家人,有什么便宜好不便宜?去年还多亏您家帮忙。”范溪接过话头,“我们恐怕五六月分要走,在此之前,伯娘您得跟着我学一学这猪肺饭怎么做。这么一来,您到后厨,前边就剩我娘,人手肯定不够,纵使几位兄长有时能过来搭把手,也耽误生意。” 荆娘听她这么说,满脸喜意,也不心疼那钱了,反而问:“溪儿,你有无人选?” 范溪想了想,道:“按我私心,我想问问我舅母有没有空,不过,待日后,您家将生意接手,我舅母在里头,恐怕就会不方便了。” 她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