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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向他们走来。 “姜先生是吧,你好你好,我是谢墨杰。”中年人带着官方式的热情。 “谢市长,您好。”姜辰迎上前。 自称谢墨杰的人拍着姜辰的胳膊哈哈大笑:“又不是来谈公事的,就不要叫得这么客套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依次与姜辰韩韶军握过手后,谢墨书走到了谢墨杰面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您好。” 谢墨杰握着他的手不放,笑容可掬道:“你就是谢墨书吧。” “是我。”谢墨书说着仰望了一下门楣上的大字,似感慨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回到这里。” 这也就是三人此行的目的,谢墨书想要认祖归宗。 有些年头的宗族多少有自己的骄傲,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认祖宗就能认的,谢墨杰尽管表现得和蔼可亲,可也只是笑而不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周到地招呼众人:“一起进去看看吧。” 跟在他身后的汉子拿出旧式的钥匙开了锁,三人进了祠堂。祠堂内部经过后期仿古修缮,但因为不经常使用,空气中弥漫着老房子略带霉味的气息。走过白石通道推开正殿大门,正前方挂着两幅人物画像,画上的人穿着古装,下方的供桌和两侧摆卖了牌位,甫一进门一股庄严凝重之感扑面而来。 汉子递来一本厚厚的族谱,谢墨杰翻到其中一页,手指滑动,停在一个名字上:“这位是你的太爷爷,我还听我爷爷提起过他,当年太叔公意气风发远走他乡,渐渐丢了联系,这一支就没能往下记。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他的后人,姜先生给我电话的时候我还真是大吃一惊。” 他说着冲姜辰点了点头,姜辰回以微笑,谢墨书则凝视着族谱上的正楷小字,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不过想想也是,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韩韶军和姜辰走出祠堂,只留谢墨书在里面。 金乌西坠,天边的云彩瑰丽多姿,韩韶军的脸庞也笼上了一层霞光:“你这招行不行?” 姜辰不敢在他面前吹牛,老老实实交代:“厉源对谢墨书的活动没反应,无非是认为他做的事小儿科,还成不了真正家主的气候。像他们这种帮派家族什么家主家主的,宗族观念强得很,家里又有几个老家伙心心念念想着回来。谢墨书要是能促成这件事,老家伙们再回来一跪一拜,厉源还能继续淡定?说到底他终究是个外人,最多也就是大太监的角色。” “他们谢家族长能同意?我就不信他们对不肖子孙在外面干的事一点都不知情。” “这就是要看谢墨杰了,族长是他爹,他在这个地级市干了有些年头了,一直想往省里走。再说了,谢墨书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见韩韶军没什么反应,姜辰干笑一声:“成不成的我说了也不算,死马当活马医吧。” 韩韶军遥望远方,夕阳藏在云中,看久了有一点炫目,声音有点飘忽不定:“不只是谢墨书没空着手吧。” 谢墨书的分量还是轻了一些,谢市长看中的是姜辰为谢墨书站台,韩韶军一眼就看穿真相。 “这个谢墨书平白无故就拉你背书,简直阴险狡诈!”韩韶军始终对谢墨书抱有敌意。 这事如果顺利还好,一旦谢家闹出什么幺蛾子,姜辰必定受到牵连。 并非平白无故啊!姜辰心中暗道,只是望着韩韶军在夕阳下清俊的侧脸,没有说话。 —— 谢墨书这边两厢情愿谈得还算顺利,进入了仪式准备阶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认祖归宗这事就成了。人事已尽,接下来只能听天命了。 但是日子还在一天天过去,韩韶军的处境没有丝毫变化,仍然在加速恶化中。孙翰穷追猛打,公司负面新闻不断,旧的项目每天都在赔钱,新的项目推展不开,进出办公室带来的都是噩耗,甚至已经有人在估算如果韩韶军的公司破产,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卖出价钱的。 韩韶军倒显得平常,每天按时去公司按时回家,似乎完全不受这场风波的影响,但他越是表现得正常,姜辰越是担心。 回到母亲家吃饭,夏雯燕见儿子这副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回来住几天吧,妈给你做点好吃的,你一个人没人照顾总还是让人不放心。” 以前是韩韶军想住,夏雯燕不让,说这么大个儿子在眼前晃讨人嫌,现在夏雯燕想叫他回来,韩韶军自己没这个脸,老大不小的人了,在外面吃了亏,回来找mama求安慰,这算什么事? “饭还是有的吃的,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吧。倒是你自己小心点,我最近忙,没法经常来看你。”韩韶军笑得温和。 一旁姜辰连忙帮腔:“还有我呢,我看着他不让会让他胡来的。婶儿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手艺可好了,别的不敢保证,一日三餐我保准塞到他肚子里,是不是韶军?” 姜辰现在是真不敢远离韩韶军了,之前是怕孙翰下黑手,现在是怕韩韶军自己扛不住失控。韩韶军赶不走他,时间长了倒有点习惯,至少早上起来有热汤,晚上加班有点心。 但是韩韶军是不怎么想理他,胡乱嗯了几声,算是在夏雯燕面前给他面子。 夏雯燕默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叹了一声:“要是你爸爸还在就好了。” 刹那间,韩韶军脸色煞白,全无血色。 深夜,韩韶军裹着厚厚的睡袍,蜷缩在沙发的卧榻上,窗外的天空黑得深沉,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韩韶军手里捏着一份文件,但是他并没有在看,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方寸之地,目无焦点。 姜辰站在房间的阴影里,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这一步怎么都跨不出去。 他心里难受。韩韶军的日子过得太难了,公司状况不理想,身体状况也很糟糕,处于一种随时随地会支离破碎的状态。他有千万句安慰的话在嘴边,可总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韩韶军今天的局面,有一大半是因为自己。 以前就算韩韶军与孙翰再不和,至少表面上还是你好我好,可就是因为告密一事,两人彻底撕破了脸皮,招来了孙翰的打击报复。虽然孙翰现在也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但又如何?哪怕韩韶军把孙翰咬下一块rou又能如何?损失就是损失,扔水里的真金白银,积累的负面情绪,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补不回来。 如果当初姜辰没有做错事,今天韩韶军也绝不会被逼入绝境。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以前他坚信都是孙翰的错孙翰王八蛋,但忽然有一天他醒来,他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混蛋,是那个在韩韶军专心迎敌的时候,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的人。所以姜辰很后悔,也很矛盾,他觉得自己没脸出现在韩韶军面前,又必须死皮赖脸地留在他身边,于是就这么一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