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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的本性是什么感觉。” “无意识,偶有惊喜的结果,”恶魔爬上神灵的身躯,“请别要求太多,我不想战斗……你应该准备了漫长的旅途。” “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这旅途,”神灵把恶魔纳入交叠的双臂之间,轻抚他的头发,长发因为兔子的保养,手感顺滑。 “你要是陪着我的话,怎么都没关系。” “那样的话,你对苦差的标准又会降低了。” ☆、第 35 章 马在坑坑洼洼的山路间颠簸,吉米吐得昏昏欲睡,瘫倒在奥林腿上。奥林撩起外套下摆,为它擦拭皮毛。卡拉斯摸了摸兔子,摘下围巾包住。 “你和君主告别之后,我们会在迪兰的某处停留十年,”卡拉斯的手停在奥林膝头,“你需要休息。” “休息不用那么久。” “你劳累了三百多年,十年和三百年比起来太短暂了。观察和记载是漫长的劳作,不急于一时。” 奥林把兔子揣进外套,望向深邃的山涧。兔子喘了口气,不再动弹。 “要是有机会,”卡拉斯握住奥林燥热的手,“要是有机会,你还想在家乡实行统治么?” “不想。” “为什么?” “太累了。” “怎么累呢,我可没有做过统治的工作。” “工艺要随技术变化时刻修正,法条跟不上现实的变迁。每时每刻都有超乎常理的事情,要靠判断逐一修正。” “变化是永恒的常态,还是挺有乐趣的。” “你发展个教派试试看?统治是无休止的劳作。” “你生气了。” “这劳作难于实施,做起来麻烦,对手强大,还要忍受乱七八糟的评论。” “做工匠不也要忍受这些么?”卡拉斯拍拍兔子。 “简单一些,工艺是有标准的,统治没有。” “工艺的标准是你来定,统治的标准是君主来定。” “你想……说什么呢?你不需要我为你实行统治的服务,为何在此挑剔起来?” “你又生气了,”卡拉斯捏了捏奥林的手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而已……我这年龄很难生气了。” “我没有挑剔,而是想理清你做过的事情。你摄政时事务缠身,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回顾;现在孤身在外而心怀恐惧,还要忙于生计,更与思考无缘了。” 远处的城镇和集市露出模糊的轮廓,吉米又吐了,奥林勒马停下,让兔子吐个痛快。 “君主也会提出这等要求,但……” “怎么样?”卡拉斯望着七荤八素的兔子。 “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君主的批评更直接。” “统治的指点并不多见,如果你还回忆得起来,珍惜吧。他可能和我有类似的期望,但我们之间有区别,啊,可怜的吉米,”卡拉斯伸过手。 奥林把兔子递了过去,卡拉斯让兔子趴在他的手臂上,像抚慰婴儿打嗝那般梳理吉米的绒毛。 “对我来说,你不仅仅是统治者或工匠那么简单,你会是万能的探索者。纵使再多失败,也有回归原点的可能。” 卡拉斯如是说,神情平静,仿佛这不是赞美也不是嘲讽,而是对事实的客观阐述。奥林尴尬地笑了笑,类似的期望他自幼听过不少。 “包括探索自身自由的可能,”卡拉斯说。 “也许吧……我没有想到你那么远,而且现在我也没以前那么渴望自由了,”奥林揉了揉兔子的耳朵。 “嗯?” “我的生命要么是家族王朝的附属,要么是永恒时空的灰尘,自由与否都没什么意义。” “你自身的感觉可不会这么说。” “是啊,我也没办法。” “你就不想想我么?” “你是个意外……诸多考虑在你面前都是多余的。” “作为一个人那样看待我不行吗,”卡拉斯拽住他的恶魔,“你就没个嫔妃或情人么?” 兔子打了个嗝,在他们之间哼唧着。 “他每次出门都这样么?”奥林问,“我怕他又死了,对他来说,死亡可是真实的痛苦。” “吉米爱你,”兔子说。 “我也爱吉米,”奥林擦净兔子,贴上脸庞。 “我呢,”卡拉斯握住兔子。 “你,”奥林眨了眨眼,开合的瞬膜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鄙夷,“我不喜欢人类。人类让我……感到压力。” ☆、第 36 章 狄奥多尔被轻微的气息警醒,他睁开眼睛,城镇的集市喧嚣着,挤满了边境各处前来的人。狄奥多尔留下酒钱,抓起佩剑追入人群,寻找那几近于无的气息。 狄奥多尔来自东南方小国坦珀图斯,师从战争年代的老猎人雷甘。老猎人曾是猎魔队的精英,传言攻打玫瑰堡的最后战争中,雷甘被命运神赐予了神性的武器。武器名为因果之剑,可追随使用者的言语命令,创造不可思议的现实。 出于毁灭的顾虑,老猎人并未在战中使用它。战后,老猎人将此神兵传给狄奥多尔。因果之剑使用起来有诸多限制,得知确切的用法之后,出于与前任使用者相同的顾虑,狄奥多尔对外宣称此物为神灵的礼仪品。 狄奥多尔深知恶魔的本性,对其却称不上厌恶,这立场与迪兰的宫廷呈现截然相反。由于曾有几代法师叛逃恶魔的国度,宫廷对恶魔采取斩尽杀绝的态度,更造出了侦查魔力踪迹的仪器,都城很少有恶魔现身了,边境偶尔会路过离群的。 转过街角的路口,狄奥多尔锁定了目标,轻微的恶魔气息来自于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男子穿着破烂的兜帽外套,披挂朴素的长弓大剑,牵着匹瘦马和布料的商贩讨价还价。猎魔归来的战士偶尔会有和恶魔相同的气息,这并不奇怪。狄奥多尔松了口气,准备离去,男子肩头闪过白色的耳朵,一只兔子探出头来,说:“记得为我采买青菜。” 狄奥多尔倚靠在摊位的廊柱上,放出探测魔力的虚影夜枭,在因果之剑上涂满符文的灰烬。剑身映照出夜枭的视野,中年男子还是普通的样貌,兔却消失了。男子买取了足够遮蔽大教堂正厅神像的布料,又在卖菜的商贩前扔下几枚铜币。 狄奥多尔擦去灰烬,回到集市正中的酒馆,这里可以观察到整个集市的情况。带白兔的男子在集市里转了几个来回,直到购买的货物达到马匹的承受,便向镇子外头去了。 恶魔猎人追出城外,隐身于树林的暗影中。带白兔的男子没有选择宽敞的正路,而是选了狭窄曲折的小径。猎人屏息静气,耐心地潜行。夜幕降临时,他的目标终于停步。 “只有一点点青菜,”相同的兔子声音响起。 “我自己衣料的钱都省了,你还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