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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心至,伸手指向一处:“在那!” 正是方皓正上方。 风声挟过我耳边,擦着我最后那个字的落音。张道长已经一声厉呵,不知何时手挽木剑,横空劈去。一道黑影蓦然自本来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蹿出,迅如闪电。一头扎进八卦阵中。这团黑影比我那次在刘洪屋中见到的更大,速度也更快。它被木剑所迫,在阵中游走四蹿,在我身边绕过几次,那速度之快,如果触碰到皮肤,仿佛都会被割伤。然而我就在阵中,它竟也对我视若无睹。几次折返,最后猛地冲向方皓————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它一团扎进方皓心口。方皓被那团力量冲地往后一倒。 “方——” 我张着嘴就要叫出来。 但见方皓胸前红光大盛,那团黑影嘭被弹出,正好被张道长随之而来的木剑钉了个结结实实。眼见怪物被桎,我心里一轻松,就想过去看看方皓情况。他依然倒在那动也没动。然而刚迈步,就听张道长斥道:“别动!” 可我的脚已经迈了出去。我回身望去,扑面一团黑雾,就不醒人事了。 这一觉昏睡的香甜,我本来以为会做噩梦,结果等睁开眼,外面云淡风清,身上轻松畅快,竟然一丝不适都没有。身下感觉触感丝滑。挺尸躺在床上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不在自家。要不怎么这床这么软,一点也不硬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扭头看去,是小张。 他看到我醒了,只愣一瞬,便扭头朝外大声说:“二哥醒了!”说着笑眯眯朝我走过来。 睡了一觉,就成了二哥。我回想起昨天的事,看窗外风景独好,猜测应该是在朱豪宅中。想到此刻身下这张床不知道是不是被朱豪睡过,连忙膈应地起身下床。 “师父说你要再休息一下。” 青少年独有的嗓音,带着涩感。像只小鸭子。 “没事。我感觉像做了按摩一样,挺舒服的。对了小张,你全名叫什么?”我穿着衣服,心道,总不能一直小张小张叫。大家好歹共患难,叫个小名也可以吧。 小张还没说话,门那边响起一个没好气的声音:“那是因为就是我昨晚给你做的按摩。” 我循声看去。 大清早方警官臭着一张脸。 唔…… “方警官什么时候改的行……” “你昨晚被那孽畜击中,浑身僵直。确实是方警官替你松了一晚筋骨。不然你现在可没那么轻松,行动自如啊。”随后进来的张道长呵呵笑道。 原来是真的啊。可是方皓明明也倒在那,怎么他就没事呢。我看了眼他气色,嘿,那丝纠缠他凶门的黑气已经没有了。脸色如常,灵台清阔,小吉之相。 张子青见状,道:“小黎师父,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他走到方皓身边,示意他把那乾坤通宝取出,问道:“这个通灵古币,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据实相告:“是我爷爷给我的。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是。乾坤通宝有不少,但是这种材质的,据我所闻,应当只有六枚。小友身上一下就有三枚,我就好奇了一下。”张道长顺了顺他的八字胡,道,“小黎师父姓黎,莫非,你口中的爷爷,叫黎天启?” 啊?又是一个认识爷爷的人。我有些迟疑。但这幅迟疑的表情落在张子青眼里,无疑是等于认同了。他倒也明白我的思虑,宽解道:“你不用担心,我并无恶意。” 我说:“道长与我爷爷是故交吗?” 这年纪不像吧。怎么说,儿子辈还差不多。 “没有亲眼见过。我只是听我师父说过一次。几十年前,一位黎姓卦师卜卦术可谓惊天绝地。名躁一时,后来风头大盛之时,却隐归了,旁人遍寻不得。”张道长想了想,好笑道,“想不到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在市野之中。” 张子青口中的名躁一时的大卦师,应该不是我那个整天穿着背心打着麻将动不动就打我狗头的老爷子吧……我木然地想,他虽然会看相,一点没有绝世高手的风范啊。 “同名吧。”最后我这样说, 张子青摸了摸手中的乾坤通宝,想了想,哂然一笑:“或许吧。” 等我整理完衣服,三人去到楼下,楼下已经平静如许,不见昨晚凶险。 张道长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他当时一到现场,便觉得气场有异。听闻朱豪死状,加之监控诡异,心中猜测就明确了几分。张子青修的是张家道术,自成一支,和茅山术法有相通之处。但于搜寻术上,略有欠缺。姜明望只和他说希望与他那过去的人接洽,并没有提什么人。然而他昨日见我,知我是卦师。手中顿觉握了一张好符。 “伤朱豪者,必是诡物。它藏于暗处,我拿它没办法。只能封了现场,不让它出走。” 昨晚天黑看不见,其实朱宅前后左右,都有张子青贴的符卦。后来他布的阵法,叫归灵阵,它可以令诡物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时间溯洄到朱豪死的当日。让方皓坐在那个位置,也只是障目之术。诡物被阵法相激,以为仍是取朱豪性命之时,自然现身。 至于让我提前预判它在哪,是为了做好准备,提前出手。以免动手太晚,真的伤到方皓。没想到还是被这东西钻了空子,好在我那几枚铜钱起了作用。说到底,我只以为是个平安符,万万没想到它居然真的这么厉害,大宝贝啊! “古币通灵,向来为卦师所用。不过,这三枚古币被红线缠绕,做成了这个模样。它又多了个功效,也叫,护灵锁。”张道长说,“小黎师父果然远见非常,提前做了准备。” 我摸着鼻子讪笑:“偶然,偶然。”我又问,“昨晚那东西查清了吗?” “钉在剑上时,我看到一眼,是只拳头大小的甲虫。后来它逢我木剑化成黑雾,扑向你,就消散了。原本我想捉住这诡物,好去追踪它背后cao之人。万没想到那人料到今日,早留了这一手。”张道长叹道,“此人深不可测。” 所以朱豪必然是死在这甲虫手里。看来刘洪死因,也差不了多少。而这只虫子已经消散,便连凶器也寻不着了。背后之人,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行思紧密。 昨晚因为我晕倒了,所以众人只能歇在此处。 等张子青道长和小张朋友上楼收拾他们的东西后,客厅就只留我和方皓二人了。我见方皓从早到现在一直臭着一张脸,撞撞他:“哎,昨晚真的你给我按的,辛苦你了。” 方皓哼了一声。 “小张叫什么,结果还是没有告诉我。”我问他,“你知道不。” “叫张章。”他冷硬道。 “张章啊!那他以后结婚,生的孩子是不是叫张章章啊。”我故意很惊讶地打趣。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