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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英阅也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和他离婚。 不,不仅如此。更是因为,何亚宁从头到尾,都冲对方撒了谎。 该病症多见于遗传。 二十年前,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假性性征退化,何亚宁不得不接受残酷的事实。 他是一个omega。 再出色,再优秀,他也不过是omega而已。 他以此为耻。转了学,以omega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对此绝口不提。那时候更不知道这是罕见遗传病,于是在与徐英阅相识直至结婚生子,对这段往事,他都缄口不言。 直到小竹在体检中被发现信息素分泌异常,才牵扯出这一段陈年旧事。 连鸣说,徐英阅缺乏担当,那本是他应承担的责任。可过错的源头却在他何亚宁这儿,他因自私而酿成的错,又怎能让别人来背? “徐英阅因此和我离了婚,因为我骗了他。他一时也接受不了一个有缺陷的小孩。我们吵了很久,最后决定分手。” 何亚宁仰着头,眼里有些湿润,“而我,也利用了你……对不起。” 一只手狠狠地掐着虎口,钝痛让向杰拧起眉头。 面前这个男人,可悲,可笑,又可怜。 心思细腻地计划好一切,偏偏什么都不能让他如意。看似精明,实则又糊涂透顶。 衣冠楚楚的何亚宁,志得意满的何亚宁,高不可攀的何亚宁,都是虚无的幻影。他是失败的父亲和糊涂的爱人,是苦苦挣扎的成年人,背负着累累伤痕。 何亚宁在跟他道歉。 “对不起。”他说。 “……你这样累不累啊?”过了好半晌,向杰率先笑出声。何亚宁惊讶地抬起头,好像坐在他面前的是个陌生人。 第57章 “你这样累不累啊?”向杰笑了出声。那笑声尖锐,划破寂静的空气。何亚宁张了张嘴,静止在原地。 像是听觉出了故障,又或者,他根本没能揣摩透,对方的意思。 “我只是想问你,累不累。”向杰一只手抓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对方,“小竹的状况,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自己一个人扛着。” 何亚宁低下头,一缕发丝垂到他脸颊边,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你当初雇佣我,肯定有点别的什么目的。”向杰吁了口气,笑了笑,“但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不过,这多少比我自己设想的好得多。” 对上何亚宁的目光,他粲然一笑,“我还以为你……看上了我的色相。” 何亚宁哑然失笑。 当然,也有一点。向杰也不算全然猜错。 “我挺喜欢小竹的,如果我的存在能够帮到她什么,我会很乐意。”向杰搂了一个抱枕在怀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希望抓着点什么,“哪怕……你真的对我毫无感情。” 向杰住了口,他现在已然说不下去。那团堵在他胸口的情绪,他终于看清了内容。 他不介意小竹的病,大概也能坦然接受多几个对手。最怕的就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想要为这人奋不顾身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心里,从来就没有他的位置。 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向杰知道,他很在乎。 他在一瞬间感到了惶恐,他害怕,何亚宁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放下他。 何亚宁张了张嘴,向杰却率先抬手捂住耳朵,“你要是想跟我分手,我不要听。” 又是小孩子的发言。何亚宁无奈地勾起嘴角,“我有什么资格来跟你提分手?” 向杰本来眨巴着眼睛,读懂了何亚宁的唇语。 “是我不配。”何亚宁眼里盛满星光,那星光里仍映着向杰青春洋溢的脸庞,“我不配耽误你的青春。” 向杰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当然是想出言反驳,可自己笨嘴笨舌,又怎能说得过在律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何亚宁。于是思来想去,在词海里挑三拣四,只憋出一句,“别乱说”。 何亚宁扯起嘴角,露出仓促又苍凉的一笑。生活的乱账堆积至此,眼下,他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去把事情一一解决。 “给彼此一点时间吧,”他似是长久的一口气终于从心口松脱,“我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我的事,你也……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 ‘‘我……”向杰疑惑,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陪在何亚宁身边吗?可他转念又想起似乎在哪里听到的一句话。“别看他柔弱,其实他比谁都强悍。” 花了半天思索,到底语出自何方。直到他懊恼地发现,那是徐英阅跟他说的。 于是有些泄气。 到头来,向杰自己也搞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算不算分手。那天晚上他们聊了许久,谈话也和平。 何亚宁把自己的近况说了一点,向杰发现,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何亚宁这么长篇大论地去谈论他的事。 何亚宁说他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只要向杰愿意,他们仍可同处一个屋檐下。但向杰还是决定出去小住一段时间。 而且是现在。 何亚宁迟疑地挽留,可他拒绝。好像稍一停留自己就会后悔一般。 向杰像中了蛊似的,何亚宁怕吵到小竹,声音不敢抬高。 最后只好顺了他的意。 何亚宁需要空间,他也需要。就像短暂地出一趟门,收拾东西时,向杰并没有觉得有多难过。 “我可以回来看你吗?”临走的时候,向杰笑着倚靠在门边,问。 “随时。”何亚宁的衬衫领口扯得有点低,随意一瞥,便能看见胸口莹白的一片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那就好。”向杰放了心。他伸手想摸摸何亚宁的脸,可指尖只在他脸颊附近勾勒出虚无的轮廓。 “记得想我。”他笑了笑,也并不在意何亚宁的回答,走到楼道,伸手按了电梯,“回去吧。” 何亚宁站在门口,不靠近,也不回退。直到电梯一点点合上了门,将他与他彻底隔绝。 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往下跌,向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垮塌,像是一场疾风骤雨,将海边的沙子城堡打碎。 眼前变得模糊了,连星星也变成一片摇摇欲坠的昏黄。他垂下头,一滴水珠啪嗒一声落在鞋面。 他哭了。 向杰常常哭。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被老爸责骂。可是有些习惯总也改不掉。比如向涛的花,和他的眼泪。 伸手按了按胸口,那股酸胀的感觉在心口堵着,仿佛吸饱了水的棉絮。蓦地膨胀起来,拥塞住心口的每一处缝隙。向杰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街头的车辆来来往往,他徘徊许久,有车缓缓经过他的身边,可向杰没有注意到他们,那些车辆便失望地离开。 必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