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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间,总是在催人长大,催人老。 “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会恋爱,会组建自己的家庭……” “可是在我从业这么多年来,我发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何亚宁微皱着眉,“那就是在传统的AO婚姻中,omega常常处于弱势。” 他顿了顿,“甚至在其他形式的婚姻中也是如此。把精力放在家庭的那一方,往往会很吃亏。这让我很难过。” 孩子们睁着茫然的眼睛。他们不知道何亚宁到底想表达什么。 “也许现在和你们说这些有点儿太早了,”何亚宁笑了笑,“但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们,无论你们是什么样的性别,无论你们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我都希望你们能冲破一些束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向杰走神了。 他看着台上的何亚宁,魂飞天外。 何亚宁说,你们有一天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但不能因为喜欢,就放弃其他的东西。 何亚宁说,有时候,真正对一个人好,不是牢牢地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而是让他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何亚宁说,没有一份职业是某种性别的专利。你是alpha,可以做保姆、护士;你是omega,照样也可以从政、从商。 虽然这样真的很难,会遭遇非议。 但是我们应该允许自己做梦。 如果连梦都没有,又怎么能等来实现的那一天? “何律师说得真好,”君君拿出小粉饼再一次补妆,“虽然这么小的孩子,不一定能听懂……” “不,”向杰看着台上的何亚宁,“他们会懂的。就算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的。” 以后? 君君不解地看着他。但向杰的视线,从头到尾都黏在台上,没离开过。 向杰听懂了。 虽然何亚宁是在对这些孩子们说的。 但是他真的听懂了。 就像何亚宁专门对他说的一样。 何亚宁的目光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脸上。向杰知道,何亚宁并非不喜欢他。 何亚宁只是,想让他自己飞,飞得更远一点。 向杰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捏紧了拳头。 第37章 向杰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被簇拥的那个人,久久不愿挪开视线。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去,何亚宁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巧与向杰视线相触。 向杰慌张地低下了头。 “小向,我这儿有事,你替我送一送何律师。”馆长叫向杰。 “哎。”向杰赶紧应了。 “那就有劳小向老师了。”何亚宁笑着看他,好像一阵春风,吹到向杰心上。 姜晨跑去买咖啡,何亚宁让她先回车上等着。从图书馆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走路十分钟。 完全属于他俩的时间。 向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夸他的演讲?也不是不可以,因为那确实很精彩。 可向杰不想单纯地吹彩虹屁。他想跟何亚宁说点儿什么,说点他自己真正想说的。 “说实话,我今天挺惊讶的。”向杰抬起头,看着天边飘过的一缕白云,“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离婚律师。” 何亚宁笑了笑,“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嗯。”向杰踢飞了一小块石子儿,“你今天说得很好。” 何亚宁笑了,眼角漾出细细的皱纹,“谢谢夸奖。” 向杰帮他拎着公文包,忽然转身,面对着何亚宁,“你说得很好,但只有一点……只有一点我不同意。” 何亚宁停下脚步,略侧过身,微笑着看向他。 “喜欢一个人,还是要尽量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向杰看着何亚宁,“如果他飞走了,飞远了,可能以后就回不来了。”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何亚宁轻轻笑了笑,“那不过是我自己的观点。” “人的感情其实真的很脆弱,”向杰微仰起头,风吹过他的发梢,“有时候,很多年的感情,会败给距离带来的不安全感。” 和蒋芳分手的那一段日子,向杰也不是没有消沉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因为他去了另一座城市,对方就那么紧张和焦虑。 后来他明白了。 蒋芳放弃的不仅仅是他,而是他一言不发离开家乡所带来的不确定与不安全感。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那时候的他,幼稚自私得无以复加。 而现在,向杰不希望自己再重蹈覆辙。 前面就是停车场了。向杰远远地就看见那辆发亮的雷克萨斯。与何亚宁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有点儿不够用。 “好好工作,”何亚宁从向杰手里接过包,“做好眼前的事,去提升自己。以后机会来了,你才能把握住。” 向杰没有松手,何亚宁愣了一愣,笑了,“怎么了?” 忽然之间,好像最喧嚣得不过是他们的呼吸。 他们站得很近,大约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向杰微微一低头,就能看见何亚宁的头顶。 于是他也真的低头了。他伸手握住了何亚宁的手臂。 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柑橘香味。但那不是信息素。 有悸动,但不是冲动。 何亚宁没有动。他闭了闭眼,感觉到一个温柔的亲吻,落在眼皮上。 好像那是一枚沉重的花瓣,凝结了整个春天。 向杰很快就松开了手。他看见何亚宁的睫毛微微颤动。 如蝴蝶的翅膀。 “别放我走。”向杰低声说,“我自己找工作,我也会努力赚钱。” 他说,让我照顾小竹,照顾你。 他说,我会很快成长,追上你的脚步。 他说,就让我在你身边。 春末夏初,悠远的蝉鸣声焦躁不止,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远处的cao场好像有学生在上体育课。篮球砸在cao场上的声音。伴随着孩童的欢呼与雀跃。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何亚宁睁开眼。 他在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 “你确定?”他问。 向杰涨红了脸,点了点头。 何亚宁轻叹了一声。那声叹息里,或许有无奈,也或许有别的什么意味。 “我比你老许多,”何亚宁开口,“我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 “你也才比我大九岁而已。”向杰有些不服。 何亚宁又继续,“我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向杰点点头:“这我也知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何亚宁想,年轻人或许就是这点好,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盲目自信。 这些在他这个年龄看来是很严重的问题,对向杰而言,可能真的不算什么。 天塌下来有山顶着,世界末日来了有诺亚方舟。这世界上的所有问题,总有与之配套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