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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的栏杆前转身，挑眉将手中的书本毫不留情地放在她手里那一沓厚厚的卷子上。他压低了些声音，质疑道：“嗯？我那是背不下来吗？”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倪漾立刻慌忙接住，稳住重心不让自己的课本掉在地上。 抱怨的话还没想好怎么说，那人又再次开口。 “我是因为古诗文要写的字太多了，还要抠细节。”左手写字太费事了，要是碰上个结构难一些的字，他一丁点的耐心都没有。 季清延无情地看着倪漾抱着那厚厚的一摞书本，将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沉稳而又冷静地总结道：“嫌麻烦，不要分数了。” 嗬，这就是学霸的境界吗？ 十分白送的分数，它不香吗？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分大气粗的感觉，大手一挥，高傲的头颅一仰，说这分我看不顺眼我不要了，然后还能拿年级第一。 人比人气死人。 心里羡慕着，倪漾作为依靠这种简单小分数的底层小细胞，想寒酸地搓搓手，都因为拿着这么多课本而失去了苍蝇搓手的卑微资格。 末了，她只能酸溜溜地给季清延补上一刀：“别说得那么让人感动，其实你就是背不下来。” 季清延：“……” 他是背不下来吗？字都认识，这么简单的东西看几遍，有这么难让人背不下来吗？ 就是背不下来。 别问，问就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语言使用习惯，他实在是不会像语文书那样说话。 反正不是不想背，绝对不是。 季清延沉默了一下，面部不知道是不是被寒风吹的，竟显得如此僵硬。 半晌，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嘶”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进去？” 见倪漾还没动，他气得想跺脚，又补了一句：“我要冻死了。” 这人恼羞成怒的样子，别说还有点可爱。 等倪漾到了自己家所在的楼层时，她脸上因为季清延那埋怨样子而忍不住的笑，一直都没有退散。 哼着最近流行的一首欢快的曲子，她熟练地打开家门，却在拉开门的那一刻闻到了久违的饭菜香。 仍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随即立刻将门在身后关上。 倪漾连鞋都来不及换，书包也没有放下，就直奔厨房：“妈……哥？” “什么八哥？大半年不见，你哥成鹦鹉的亲戚了？”蒋钺一手拎着铲子，侧过身来看了一眼她，佯怒道，“没大没小的。” 见她还穿着外套和外面的鞋子，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嫌弃地挥着铲子赶人：“赶紧去换鞋洗手，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邋遢？” “嘿嘿，”倪漾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憨憨地笑着立刻就是一顿彩虹屁，“这不是见到哥哥终于下凡沾些烟火气，激动得不行嘛。” “去去去去去，洗完手来吃饭。”蒋钺早就习惯了表妹睁眼就胡来的彩虹屁，完全免疫，只顾着赶人，就差把手里的铲子换成菜刀。 蒋钺是倪漾大舅家的孩子，前几年家里二老去B市远郊买了新房养老，老房子便给他住。可他这些年工作上又节节高升，算下来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闲下来，当空中飞人当得起劲，索性就把老房子租了出去，偶尔来倪漾家里的客房借住。 正好倪mama有时要值夜班，家里有蒋钺，也放心一些。 “年前不用再飞来飞去了？”等倪漾在卫生间里一顿磨叽之后，蒋钺已经把所有的饭菜端上了桌。 冒着热气的家常饭，是她好久都没有吃到的东西。 学校里的食堂太大，暖气供应不足，通常刚打到的饭是温热的，等找了座位坐下，基本上就已经凉了。 她贪婪地闭上眼睛吸了一口热腾腾的米饭的香气，慢慢地回味着，感觉人生的意义不过就如此了。 蒋钺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酸在心里。他递给她一双筷子，嘴上却嫌弃着：“年前这一个礼拜天天有你的饭吃，别跟饿死鬼一样的了。” 满足地又吸了一口香气，倪漾接过筷子，笑得看不见眼睛：“唉，哪家可爱的jiejie能有福气，天天吃到我这不当厨子可惜了的哥哥做的饭菜……呀，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啊？” 戏精上身，专扎自家哥哥破碎的玻璃心。 “你这问题提早了，”蒋钺就知道她会提这事儿，皮笑rou不笑地牵起嘴角，报复性地把盘子里所有的青椒都夹给她，“七天后，你可以跟着所有人让我做一个无情的问答机器。” 眼睁睁地看着青椒堆成一座小山，倪漾只觉得这碗饭顿时就不香了。 “生日礼物喜欢吗？”蒋钺见状，趁机转移话题。 皱着眉，她咬着筷子，真心点头：“超级喜欢。” 蒋钺今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小瓶的香水，名字很好听——Winter 1972。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冬日的味道，乍一闻上去有些许冷冽，细细嗅着却又有淡淡的如同暖阳般的温柔。有点像电影里冬天在火炉边烤火时，闻到的混着家中木质结构散发出的淡香的木质香气。 是那种洒在围巾上，能让你一天都很舒服的味道。 生怕买了不合适礼物的蒋钺见到她这个样子，才放心地点点头。他几乎没有动筷，只是看着倪漾疯狂地填充自己的胃，偶尔抿上两口热汤。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上次你送御守的那个男孩子，还喜欢着吗？” ☆、星球宇航员51号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倪漾垂下眼, 端起汤碗抿了一口，想要将这个话题回避。 “说到礼物, 突然想起来罢了。”蒋钺见她这副反应，嘴角含笑。 他一只胳膊搭在旁边的椅背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meimei：“说说？” 倪漾自知躲不过这次的谈话, 又小口喝了些汤, 才扯了两张面巾纸仔细地擦拭嘴角：“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可以说流利又标准的英音英文, 可以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拿第一, 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做得有条理。 “平时一副冷淡的样子，可却做很温柔的事情。他比我们这些同龄人，要懂得更多宝贵的道理。”她越说, 情绪却越低落了下去，“有的时候我觉得, 他活得比我们这些小屁孩，通透多了。” 他不提梦想, 他不需要朋友成群，他不会为了讨好谁或是炫耀什么而争抢些虚无的东西。 但如果他身边的人有需要，他一定会伸出援手。 “有的时候我觉得他离我很近, 有的时候我又觉得很遥远。当我们沟通的时候，我会觉得就不过如此, 我们有很多很多可以说的话题。但当像现在这种时候，回想起和他相处的那些瞬间，我又觉得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