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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便成了奉礼大会。 王铎表现出随和亲切,又有世家淡淡疏离的气质,一一谢过在场众人,不时拐着弯询问两句,近来家中长辈可好,是否有什么喜事,可有烦恼,想要什么东西……以便安排适合礼物送人。 这种事一般情况交由管管或内宅宗妇处理,无需他出面,可今日时机特殊,没办法,他只得亲自来办。 因英亲王面不改色的在一边喝茶坐等,不肯挪地,他这家主也不好弃了英亲王把所有别的客人引至别处,只得也委屈此地,委实难受。 这一地尸体,血流成河,气味难闻,更有残肢断躯,惨不忍睹,真不知道这不讲理的熊人怎么忍得下去的! 那茶好喝么,不腥么,不粘么! 王铎再不满,心内再忿,动作神态也没怠慢半分,徐如春风,自然微暖。 可转一圈到了太子这里,他怔住了。 太子这……身份特殊,立场形势更微妙,如何应对才好?这可是沾着朝局,重了轻了都可能有麻烦,何况他王家现在正跟太康帝杠,节骨眼上呢! 王铎十分为难。 杨暄也不开口,就静静看着他。 王铎扛不住四下安静气氛,只得心内长叹一声,问杨暄:“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今次得殿下相助,我王家上下铭感于内,定会尽一切努力,满足殿下。” 杨暄就笑:“老爷子有这份心就行,孤如今……什么都不缺,走的近了,对您不是什么好事。” “殿下高义——” 王铎一句话还没说完,后面自谦相劝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纨绔们就闹起来了。 “这是不诚心啊!” “哪有送礼先问别人要什么的,你这么直接问,别人哪好意思好?” “套路,都是套路!” “不想送就站一边去别说话,瞧把咱们太子逼的!” “真是白帮忙了!” “殿下不气哈,等我将来长大点,长辈让我入朝当官,我跟着你!” “得了吧,就你那小鸡仔样,能帮太子干啥?还是我吧,我去!好歹我会干架,还会损净会说场面话的文人!” 王铎差点偏头吼过去,老夫还说完呢吵什么吵! 杨暄适时远目,看着高远天空,轻轻一叹,神情说不出的孤独落寞。 王铎:…… “既然太子没想要的东西——老夫不敢夸大,家中族人却是不少的,也都得用,若您有什么问题麻烦,也可道来,老夫帮您……” 这下纨绔们又闹了:“太子有什么麻烦你不知道?” “就是就是,多明显的事,我这十六岁不在朝的小子都知道!” “东宫嘛东宫,现在还一个属官都没有呢!” 王铎无法,便硬着头皮道:“若殿下不介意,这东宫属官——”他咬了咬牙,“老夫可向您推荐人选。” 杨暄似笑非笑:“孤想要谁都行?” “别人老夫无法许诺,但老夫家人,或老夫友人,皆可。” 王铎拱手,神情十分紧绷,明显话说的大义,心里却不愿意。 杨暄便道:“倒不用都麻烦您,不过你家,孤确有想要的人。” “谁?” 杨暄微笑:“王复。” 王复之前久居长安,这四年来,杨暄的功课都是他教的,但毕竟当时情况特殊,哪怕在王复面前坦诚了身份,外人却是不知情的,如今归朝,怎么也得让这位老师过了明路。 “孤想要山长王复为太傅。” 王铎目光一振,神情十分复杂,顿了顿才答:“不是老夫推脱,只是老夫这个弟弟是个倔脾气,不一定听老夫话。” “孤实无难处,只此一心愿,若您能做,孤自欢喜,若做不到,也无妨,孤击退刺客,为的是孤之兄长,为的是这些无辜之人性命,”杨暄指了一圈在场围观之人,“你王家恰逢其事,要承这个情,其实没必要,换了任何认旁的地方,孤都会如此。” 纨绔们又开始捂着嘴星星眼,太子好酷! “殿下——” 杨暄:“孤言尽于此,王老爷子事忙,可自去。” 王铎:…… 此一番,英亲王老头先作妖,他不得不顺着形势往下演,小辈纨绔们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不想丢王家脸面,就得接着仗义,太子推脱不了,只好勉为其难提了要求…… 若他拒绝,或办不到,这人可就丢大了。 王铎长叹一声,这一次,无论如何,得说服他那个倔脾气弟弟! 杨暄大获全胜,十分得意,找到崔俣方位,悄悄眨了眨眼。 崔俣伸了大拇指出来赞扬他,同时朝他递眼色,指了指外面:晚上来,我有事同你说。 杨暄自是点头答应。 …… 昌王由侍卫们护着回宫时,田贵妃已经冷静下来,并仔细询问了解了整件事的过往。 听得昌王已回来,太医也早听了吩咐侯在殿内,她还是不放心,亲自去了昌王寝殿。 昌王刚刚上完身体上的药,疼的满头是汗,心气十分不顺,直接拿茶盏砸了个小太监,小太监被他砸的满脸血,碎了的尖锐瓷片有两片扎进rou中,伤口很深,若不及时好生救治,怕会留疤。 而仪容不整,脸上有疤之人,是不能近身伺候主子的。 如今众人都紧着昌王的伤,谁会关注这么一个小太监? 上太监‘砰砰’磕了几个头,满脸血泪的出去了。 出到殿门口,正好撞上田贵妃。 田贵妃看到一脸血水模糊的小太监,柳眉立时竖了起来:“怎么回事!如今昌王重伤,殿里竟有如此晦气之人服侍!”她问都不问怎么回事,直接发令,“拉出去打四十板子!” 小太监怔怔的,这下连哭都不会哭了。 田贵妃一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圈就红了:“曙儿……我儿!” 昌王之前凶戾悉数不见,委委屈屈的看向田贵妃:“母妃……有人欺负我……” “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田贵妃翻开昌王衣服看了看伤口,又轻轻托着他的脸看脸上的伤,凝眉问太医,“昌王的伤可是凶险!” 太医束手答到:“只是看着吓人,实则不重,都是皮外伤,未损及肺腑骨血,脸上伤处也是,不出七日,便会消去十之八九。” “牙齿呢?” “这个有些麻烦,”太医眼观鼻鼻观心,神情一丝都没变,声音也很平板,“若只是牙洞,可以水银融金填之,如今牙齿连根缺失,一般方法无用,需得填补。” 田贵妃:“如何填补?” “可寻象牙,牛骨,磨成义齿。” 田贵妃:“填上以后便万无一失,用起来无有任何不适么?” 太医摇摇头:“毕竟不是人之牙齿,外观不同,使用起来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