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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 沈嘉禾道:“只是头有些疼。” 魏衍道:“这很正常,清醒一会儿便会好了。” 沈嘉禾点点头,欲下床去。 魏衍忙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做什么?” 沈嘉禾道:“我要回去。” “回哪儿去?”魏衍道:“那个破柴房么?” 沈嘉禾点头。 魏衍道:“你不必再去那里了。” 沈嘉禾惑道:“为何?” 魏衍道:“我这里正缺一个通文墨的小厮,便向王妃将你讨了来,在裴懿回来之前,你便在我这里当差。” 沈嘉禾狐疑地看着魏衍,不知他意欲何为。 魏衍看着他,又道:“裴懿若是知道他的心肝宝贝被折磨成这般可怜模样,定要怪我没将你照顾好。” 沈嘉禾默然。 在魏衍这里做事自然要比做杂役强得多,但魏衍此人诡计多端,定然不会做无利可图之事。 魏衍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他除了这副皮囊一无所有啊。 沈嘉禾惊疑不定,魏衍微笑不语。 正在这时,下人进来通报,饭已备好。 魏衍道:“去吃饭罢,你这么久粒米未进,一定饿极了。” 原本并不觉得,他这一说,倒真的饥肠辘辘。 饭食很简单,一碗清粥配几碟小菜。 魏衍道:“你许久未曾进食,须得循序渐进,不可暴食,先吃点粥养养胃,待午饭时再吃得丰盛些。” 沈嘉禾道谢,拿起汤匙小口喝粥。 魏衍便在一旁静静看着。 沈嘉禾本就拘谨,再被他这样盯着,越发坐立不安,连带着难以下咽。还是说些什么罢,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想了想,道:“你那日说魏凛不时便会抵达,我若留在你这里做事,岂不是很不方便?” 魏衍道:“男人便该拿得起放得下,我了解凛儿,这点胸襟他还是有的,端看你放不放得下他了。” 沈嘉禾吃一口粥,道:“放下了。” 魏衍笑道:“那还有什么妨碍。” 沈嘉禾顿了顿,又道:“念念呢?” 魏衍笑道:“听景吾说那小孩是你收的义子?” 沈嘉禾点头。 魏衍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爹,趴在你床边哭个不停,任谁劝都没用,景吾生怕他哭出个好歹来,只得点了他的xue道让他昏睡过去,恐怕他一醒便会闹着来找你。” 正说着,念念便跑了进来,瞧见沈嘉禾,哭着一头扑进他怀里,抽噎道:“沈爹爹!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吓死我了……” 沈嘉禾帮他拭泪,温声道:“傻孩子,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说好了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不哭了,不是在爹娘坟前说过再也不哭了么?我做梦的时候都听到你在哭呢,把我的好梦都吓跑了。” 念念忙自己擦眼泪,但眼泪哪里是说停便能停的,越擦越多,整张脸水洗过似的,显出几分滑稽来,沈嘉禾微微一笑,念念便也破涕为笑了。 景吾跟着进来,见沈嘉禾醒了,不由松了一大口气。 沈嘉禾病种的模样是真的把他吓到了,大夫说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恐怕人就没了。 沈嘉禾若没了,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跟着陪葬,想想便觉得后怕。 既然沈嘉禾已经没事,景吾便要带念念离开。 念念虽不情愿,但一听景吾说不能打扰他养病,只好跟着走了。 一碗粥下肚,沈嘉禾却觉得越发饿了。 他自知不能再吃,于是问魏衍:“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魏衍道:“你大病初愈我便使唤你做事,那也太没人性了。你先将养几日,待身子大好了再来帮我也不迟。你回床上躺着罢,我叫大夫来给你诊诊脉。” 沈嘉禾道:“麻烦你了。” 魏衍勾唇一笑,起身欲走,忽又顿住,回身看着沈嘉禾,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沈嘉禾道:“何事?” 魏衍道:“你昏迷不醒的这两天,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他话说一半,自然是要人来接,沈嘉禾却径自沉默。 魏衍笑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沈嘉禾依旧沉默。 魏衍举步走了。 - 好生将养了几日,沈嘉禾便痊愈了。 本就不是什么大病,病势虽来势汹汹,去得却也迅速。 魏衍倒也没吩咐什么要紧事让他做,不过是抄一抄账本写几封信函,说的也全是些经商的事。偶尔也会同他闲聊,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攀今吊古,才学惊人,越发教他不敢小觑。他也能从魏衍口中了解些战事情况,知道逍遥王已与骠骑将军顺利会师,贺兰皇朝气数将尽。 这日,沈嘉禾正在帮魏衍写信,边荀忽然来报,道:“大公子,二公子到了!” 沈嘉禾心中一惊,一滴墨落在纸上,迅速晕染开去,这封未完成的信便毁了。 刚放下笔站起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哥!”然后是一串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沈嘉禾不敢抬头。 他感觉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稍倾,沈嘉禾抬起头,迎上魏凛的目光,勾出一丝浅笑,道:“好久不见。” 魏凛终于挪开眼,看向魏衍,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魏衍道:“他是逍遥王府的人,自然该在逍遥王府,这很奇怪么?” 魏凛不作声。 沈嘉禾从书桌后走出来,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了。”语罢,他径自离开。 他在门口遇见薛灼。 互相点头致意,权当问过好了。 沈嘉禾走出几步,忽又转身回来,道:“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薛灼道:“前面带路。” 沈嘉禾领着薛灼来到一条抄手游廊。 四下无人,正适合说话。 有些事,告诉自己要放下,却终究是放不下,总想知道答案。 虽是懵懵懂懂地开始,却要明明白白地结束。 薛灼大约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却静静等着他开口。 沈嘉禾沉默半晌,才道:“那日在滦城,是魏凛招来的官兵么?” 果然不出所料。 薛灼直截了当道:“不是。” 沈嘉禾一愣。 这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答案,却是他期望听到的答案。 一时心绪复杂难明,他不由自主问道:“当真不是?” 薛灼道:“当真不是。” 静了片刻,薛灼详细解释道:“那日,二公子上楼时怒火中烧,命令我去报官抓捕你和逍遥王世子,我领命而去,刚出客栈,二公子便追了上来,收回了方才的命令。我们正欲返回客栈,却见大批官兵已然赶到。” 沈嘉禾压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