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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人都缩了回去。 周澶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在最前,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大丞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气焰,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没有文帝,文帝不能就这样走! 他不敢想象若是让先帝二皇子登基,周氏会有怎样的下场。 三品以上的大员可以进入寝宫内部,四品以下官员只能跪在寝宫外。 文帝已经不再吐血,无声无息的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那青白的脸色让人一看便知,这名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已经无力回天了。 “陛下!!”诸位大臣嚎啕痛哭。 周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塌前,他一把握住文帝的手,那手却比冰块还凉。 “不能啊,陛下,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周澶大大脑一片空白,他喃喃自语。 “大丞相,臣要宣读传位诏书了,请您先退后一步。”赵恒甫站在龙塌旁。 听到传位诏书,一时诸大臣都停住了哭声。 文帝没有儿子,这皇位要传给谁?哪想诏书却道要传位于皇长子吴天瑞,大臣们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赵吉章抱着一名小男孩进来高声道:“这位是陛下养在帝师府的皇长子,乃陛下在北疆督军时与曹侧妃所生。” 大臣议论纷纷。 徐牧远上前一步。“大丞相,皇长子出生时您也在场,是否属实?” 此时周澶心中又惊又怒,他看那小男孩长相竟与文帝有八分相似,心中已然明白。 文帝什么时候把皇长子接到京中他竟然不知?难道当年曹美人与皇长子失踪是文帝设的套? 然而周澶却很快没了火气,因为他清楚明白,承认皇长子的身份继承帝位比让先帝的皇子继位更有利。 传位诏书中周澶也是监国之一,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周澶都别无选择。 “确有其事。” 徐牧远收回目光。“大家都在外面等着吧,最后的时间就让陛下和妻儿共聚。” 很快有禁卫带了皇后和三位公主过来,又有皇长子的生母曹美人,女人们抱着孩子向文帝辞别,哭得肝肠寸断。 凌晨时分,宫中响起丧钟,一时帝京震动。 宣化二年深秋,文帝暴毙。 年仅六岁的皇长子继皇帝位,由大丞相,大司徒,大司马三方监国,直至幼帝成年。 国丧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传递各郡各州府。 刘湛得到消息一时以为听错,这名短命又无能的皇帝就这样因为一场马球赛而葬送了自己,令人可怜又可悲。 久久无语,刘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文帝暴毙,幼帝继位,新副本开启,周氏也该走到尽头了 第94章 昨日北疆下了第一场雪,薄薄一层洁白铺盖在苍霞平原一望无际的田野上。 初冬的北疆最好,雪下得散漫,天气也不会太冷。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奔驰在湟川堤坝上,上百骑兵远远的坠着警戒,一直跑出十里方缓缓停下。 刘湛一身黑衣劲装,他下马揪了一把落在草丛上的雪。“原以为今年北疆也会有旱情,看这雪一如往年到了时令便落下来,心里头踏实多了。” 宋凤林也下马。“瑞雪兆丰年,北疆是个好地方。” 今年中原大旱,暑气蔓延整个大楚,两人悬了一整个夏天的心终于随着初雪到来平稳落下,此时此刻两人切实的感受到了北疆的好。 宋凤林感慨。“虽然北疆冬天严寒一年只能种一季稻米,但是无波无澜的,挺好。” 两人牵着马沿着河堤漫步。 宋凤林那身银白色圆领袍与这雪景融为一体,恬淡中带着惬意,竟生出几分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刘湛拂了拂落在他发梢的雪花,两人并肩而走。 “难怪当年颜氏富可敌国,看这苍霞平原土地肥沃四季平稳,一年的收成都是实数,中原和江南虽好,然而时有天灾。” 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越来越热爱脚下这片土地。 宋凤林想起什么问。“明年你还会继续北进吗?” “当然。”刘湛一手勾住他的肩膀拉近些,两人挨着走。“明年我打算再入燕国腹地。” 宋凤林一愣。 刘湛肆意的笑了。“我要让燕王感受一下何为四面楚歌。” 如今齐云军已经有了规模,刘湛自然不打算再委屈自己,不去燕地再走个来回怎么对得起这些年的殚精竭虑。 宋凤林点头。“你做什么我都赞同,只一点,量力而为莫要逞强。” 刘湛用头碰了碰宋凤林的头。“我知道。”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随口闲聊。 “曹太妃来信,说是宫中一切都好。”宋凤林说。 “她倒是个有福的。”刘湛踱步。“新帝登基大典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吧。” 宋凤林摸了摸白马凑过来的脸。“十一月初一登基,正是明日。” “六岁的儿皇帝,大楚未来还得是权臣的天下。”刘湛摇头。 说起这个宋凤林不由得想起方寿亭。“若大司马没有自裁,方氏与赵氏联手未必不能将周氏拿下,只可惜了,徐氏的势力到底是差一些。” 文帝驾崩那几日,京城乱成一锅粥,周氏以方氏嫡子谋害皇帝为由,要求方寿亭交出凶手五马分尸。 几乎每日早朝,周氏党羽与方寿亭的下属都要打一架,周澶撂下狠话,此事无法善了周氏会拼个你死我活。 方氏的嫡孙骑马踏死了皇帝,这样大的事即便没有周氏出头,方氏得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迫于舆论压力,也是为了维持方氏的名声,文帝头七那一晚方寿亭在家中祠堂自裁以死赎罪。 在此之前方寿亭已经将十万禁军托付给徐牧远,徐牧远得到了禁军兵权,顺理成章接任大司马,卫尉由方寿亭的儿子方玉良担任。 刘湛道:“如今该称呼徐将军为大司马了,不知道周澶有没后悔让徐牧远提早回京。” “怎会不后悔。”宋凤林遥望远处飞起的群鸦。 “周澶做事太满不留余地,他自以为只要掌控文帝便能掌控大楚,殊不知生死无常,实则文帝才是周氏的倚仗,没了文帝周氏已经没有了让世家畏惧的资本。” 宋凤林又道:“周氏败落已成定局,只是时间问题。” 周澶当年逼迫幼帝母子的事人尽皆知,这几年皇帝年幼就罢,再大一些必定是要算账,周氏的鼎盛已经看到了头。 刘湛停下来看着他。“只是败落还不够,周氏要为他们曾经做过的暴行付出相同的代价。” 两人心照不宣,他们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让周氏万劫不复的时机。 周氏这个靠冤狱党同伐异崛起的世家,他的报应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