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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热闹,看看这生意场上前所未有的奇景。 众人都时不时向门口看去。 每进来一个人都要转头打量一番,只是一直坐到午时初,他们要等的人和消息还没来。 眼看着就要中午,有些人便散了。 住得近的要回家吃饭。 也有人是等得不大耐烦,但更多的人却是就在这客栈里点了菜,仍旧执着地等着。 午初二刻,一名短打劲装的壮硕汉子远远地驰马而来,只把缰绳朝门口的小二一甩,迈着大步擦着大冷天里的热汗就走进了蜀香客栈,cao着一副平仄不分明显带着有些蜀地口音的官话,大声喊道:“掌柜的呢?” 所有人一听,精神顿时一震。 掌柜的正提溜着堂倌叫他们赶紧去后厨催菜,听得这声音转过头来,看见人,眼前顿时亮了一亮:“可是任公子那边派来的人?” 那身材壮硕的汉子爽朗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显然是快意至极,道:“正是。我乃是任公子新雇的家仆,特带了人来京中迎未来少奶奶入蜀的。任公子做出的卓筒井在七日之前已经从往日废掉不能再采的盐井里汲出了盐卤,煮出了新的井盐,我走时整个自贡的盐场都来看了。任公子着我特来客栈知会一声,也请掌柜的将这消息写在板上,挂了好叫买了我们盐场银股的人放心!” 他声音不小,大堂里的人都听见了。 于是“轰”地一下,全炸了开,大堂里忽然之间人声鼎沸,谁也听不清楚谁在说什么了。 那汉子倒潇洒,因为还有事在身,要去一趟清远伯府接人,没有多留,报过消息便走。 所有人都被这消息振奋了。 也有少部分人怀疑是不是任为志作假,毕竟这种事听起来实在像是传奇,有些匪夷所思,让人不大敢相信。 然而下午时候便有别的消息相继传来。 盐场的事情,消息最灵通的自然是各大盐商,很快便证实这件事的确是真。 蜀地井盐开采,盐卤深藏于底下,原本的井盐开采不过往下打个井,能有三四丈深已经了不得了,更深处却是苦无办法。往往一口井采到三四丈打不出盐卤便会被废弃。 然而卓筒井竟能打到地下十丈甚至数十丈! 打通的竹筒往下一钻,咸泉便从井底喷涌自上,这哪里是什么“咸泉”,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江南一带的盐商们还好,毕竟都是靠海为生,引海水为盐,开采经验的技术有了变化,对他们的影响暂时还不大,只是多了竞争对手;四川一带的大盐商们知道这消息却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甭管在什么地方,知道这消息后全都快马加鞭,要赶去自贡任氏盐场见识见识。 这卓筒井一出,已然是要改变整个蜀地盐业的格局了! 众人听的消息越多,质疑的声音也就越小,对任氏盐场银股的热情也就越高,银股的价钱自然开始节节攀升! 六百多文已经根本没有人愿意出了。 大堂里有人喊价七百,八百,九百也无人应声。 直到第二天忽然有一千银股出现在市面上,然而才说要卖,便被人以一股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的高价一抢而空! 姜雪宁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任氏盐场的银股价钱当然还会继续往上涨一段时间,只是勇毅侯府那封信的事情迫在眉睫,天教那帮人的耐心只怕也要用尽了,便是知道往后还能赚更多,她也不敢再等了。 市面上那一千银股,便是她放出去探情况的。 但这一笔交易她没露面,买主也没露面,倒也相互不知对方身份。 姜雪宁当时从清远伯府敲诈了一万两银子,全都交给尤芳吟入了任氏盐场的银股,可以说是如今握着盐场银股最多的人,共有两万股。 前些天那位刘老板手里的几百股也是她趁着价低收走的。 只不过这于她而言只算个零头。 放出去一千股之后,她手里还有一万九,以如今银股价而论也值一万九千两银子。先前她手里的钱七七八八凑凑有接近四万两,但拿了一部分给尤芳吟做彩礼,自己手里也得留一部分应急,所以大约还差一万五千两。 可这绝不是个小数。 出得起这个钱的人不会多。 她若直接放出一万五千股到市上,只怕便是没事也要引起旁人疑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怎么在任氏盐场银股价钱刚刚飞涨起来的时候便要抛掉? 价钱说不定还要跌。 所以姜雪宁只让人分批地放出消息,一千股一千股地出,顺便也等着鱼儿咬钩。 京中可说是但凡从商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消息刚一放出去,便有无数人感兴趣,纷纷表示愿意出价。 风声眨眼便传到了吕显这里。 旁人察觉不出端倪来,吕显却是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眼底顿时精光闪烁:“不对的,这情况是不对的。任氏盐场的行情正看涨,能抛出一千股来还跟着又抛出一千股,背后只怕是个持有大笔银股的人!这种时候抛银股,要么是不看好任氏盐场未来的情况,要么是……这个人现在很缺钱!” 幽篁馆里清静无人。 谢危盘腿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把面前一把算盘扒拉得直响,不由道:“别人缺钱,那又怎样?” 吕显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嘿嘿笑道:“当然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 他心里早就有一些想法在转悠,算盘扒拉到一半便放下了,竟是直接起了身来,道:“不行,这么大好的机会,我万万不能错过了!” 谢危皱眉:“我还想同你说天教的事……” 吕显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你既然有了那帮人的消息,他们近期又要出城,将这帮人擒获乃是轻而易举的事,就不用同我商量了。老子赶着赚钱,你再重要的事都放着,我先出门找个人去!” 外头正在下雪。 连着下了好几日了。 吕显出门前想了想,为防万一,干脆把银票连着印信都揣在了身上,从小童手里接了把伞便径直往京中白果寺去。 他这些天可都派人盯着清远伯府那边呢。 对尤芳吟的行踪,吕显了如指掌。 明日便要从京城出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