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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聪目明,偷偷和他说些悄悄话。 夏日燥热,御花园虽繁华盛放,却因没什么遮挡而越显炎热。 雍理为了避人耳目,去了那湖心亭。 此时亭子没有雨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乘凉处,好处是在湖中,四周有够空旷。 待到身旁没人,雍理急声问道:“你可还好?” 沈君兆:“我没事……” 雍理借着亭柱遮挡去拉他衣袖。 沈君兆没躲,雍理一把掀开他的宽袖:如玉的肌肤,虽有些病态的苍白,却连半点疤痕也没有。 沈君兆的身体从不留疤,但也需要个恢复的时间,若是伤着了,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等结疤后才会慢慢褪去,变得光滑如初。 这才两天光景,若是有伤,肯定不会这般光滑。 沈君兆低声道:“陛下安心,我没受责罚。” 雍理却没有半点送快的模样,他面色霜白,嘴唇颤着:“过来……” 沈君兆一怔。 雍理握住他手腕,强行拉他出了御花园。 赵小泉忙跟上来,雍理厉声道:“滚……” 赵小泉哪敢走开,正想劝上一句,雍理一脚踢在他小腹:“朕说的话,已经是放屁了对吗!” 此番盛怒,宫人跪了一地。 雍理只拉着沈君兆,大步回了寝宫。 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把所有人都拦在外头。 沈君兆垂眸盯着脚尖。 雍理眼眶通红,嗓音直颤:“把衣服脱了……” 沈君兆声音平静无波:“陛下莫要多思,我没事。” 雍理重复道:“把衣服脱了!” 沈君兆:“…” 雍理自己上前,解他衣襟。 沈君兆按着他手:“陛下……” 雍理带了哭腔:“给朕看看,阿兆你给朕看看。” 沈君兆到底是拦不住他。 长袍褪下,里衣早被鲜血染红。 雍理虽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样的景象,依旧如遭雷击。 从脖颈往下全是鞭痕,血rou翻裂,鲜血模糊,难以想象怎有人会如此狠心,也难以想象沈君兆是如何承受的。 伤口没有丝毫处理,有些地方已经化脓,旧伤叠新伤,眼前人能活着都成了奇迹。 雍理碰都不敢碰他,只是恨得咬牙切齿:“沈争鸣……沈争鸣怎么如此……”如此禽兽不如! 虎毒尚不食子,连畜生也不会对亲生骨rou如此残忍! 沈君兆自己把衣服拉上,穿戴整齐,声音中没有丝毫委屈与埋怨:“是我应得的……” 一句话激怒了雍理:“朕不许你如此自轻自贱!” 沈君兆垂眸,眼睫下的黑眸沉沉,没有丝毫光亮。 雍理又气又心疼,也不知是该心疼他这满身伤,还是该心疼他这极度自我厌弃的性子。 无法想象这几日沈君兆是怎么挨过来的。 他不能放任他这般自毁! “阿兆……”雍理捧着他脸,盯着他道:“记住,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沈君兆眸子轻闪,避开了他的视线。 雍理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不是因为你姓沈,而是因为我爱你。” 话音落,沈君兆那冻了三天两夜的心,砰地一声,被雍理撞开。 ——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不是因为你姓沈,而是因为我爱你。 家世血统都无法给你的尊贵,我给你。 雍理踮着脚,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般吻着他的眉眼:“请对自己好一些。” “求你了,子瑜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明天是十二月啦,想冲一下营养液榜单,大家有存粮的话明天求灌溉!【一定是明天一号哈,过了十二点哈哈哈】 爱你们,咱们早上见。 37、撕破脸 这三天两夜, 沈君兆日夜未眠。 他也中了毒,但没有昏迷,一来是悔恨和恐惧折磨着他, 二来是身体和心智更强一些。雍理晕倒后,暗卫很快便抓到那小贩, 不等控制住他,他已经吞毒。 沈君兆一剑刺进凶手的心脏。 暗卫头领张鸿风是沈争鸣的人,他当时就愣住了,等到想去拦的时候, 那小贩的尸体已经惨不忍睹。 眼前这位沈家的贵公子哪还有半点光风霁月的模样, 分明是从地狱出来的凶煞鬼神! “少爷!少爷!这人已经吞毒自尽!” 张鸿风言语制止不了,还是好几人上前拦住了沈君兆。 沈君兆满身是血, 肤色霜一样冷白,薄唇又因中毒而泛着诡异的淡青色, 然而所有一切都及不上他那双寂冷的黑眸, 深不见底, 犹如魔渊。 所有见过这一幕的人都心惊rou跳。 早知这位沈家公子非池中之物, 没想到竟是此等杀神! 更让张鸿风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何如此动怒?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元曜帝就此死了, 他难道不是最得益的人吗? 不敢深思, 不能多想,眼前那没了形状的尸身时刻警醒着在场所有人! 暗卫簇拥着两位贵人入宫,太医院一片慌乱, 等确定陛下身上毒性不强,只是惊惧交加外加近日太过劳心劳肺而昏迷后,沈君兆的面上终于有了些人气。 沈争鸣一身常服入宫, 见着沈君兆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 沈君兆能轻易躲开,可他一动未动,任由脸上肿起猩红手印,任由嘴角溢出鲜血。 “孽畜!”沈争鸣骂他一句,急急入殿,探望尚在昏迷的雍理。 沈君兆就这么一直跪在外面,炎炎夏日,正午当空,他一直跪到太阳落山。 沈争鸣安顿了一切,出来时盯着他的眸子尽是恨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跪这干什么,滚回去!” 等回了沈府,才是真正的责罚。 鞭子落在后背,沈君兆没有丁点儿疼痛的感觉,他满脑子都是中毒的雍理,满脑子都是他会死去的恐惧。 他恨伤了雍理的人,恨幕后cao纵一切的人,恨沈争鸣无能,更恨自己无力。 为什么保护不好雍理? 为什么他还需要雍理保护? 值得吗? 他这样的人,他这种从出生就是个孽障的人,怎么值得雍理这般护着? 雍理心悦他。 因为他心悦他吗? 沈君兆心中升起的全是荒谬:他怎么配得上他的喜欢。 面对这种发泄性的虐待,沈君兆从来都不躲避。 小时候想过要躲,后来发现沈府太大,大到他无论如何求救都没人能听到。 后来就不躲了,总归会过去,无非是皮rou伤,再过几日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不痛,打他的人却好像更疯了。 因为认定了这是个「怪物」,也就肆无忌惮。 与之前无数